當鍾晨暮讓寶柱將車駛離的時候,範婷已經深入夜色當中。
為了避免被葡月或芽月隊的人猝不及防地發現,她沒有選擇坐公交車繼續南下,而是冒著嚴寒沿著河畔道步行。
街上沒有多少行人,即便如此,她依然刻意地隱藏在建築物、樹木、公交站牌和各路燈與電線杆的陰影之中前行。
好在頭頂上的光環是偏暗的克萊因藍,夜晚當中並不明顯。
但走了半個小時,她也沒有在路上遇上鮮紅色或者米黃色的光環。
顯然,葡月和芽月隊的隊員們不會大晚上地出來活動。
這樣給了範婷完美的時間視窗,迅速透過邊緣地帶,進入腹地,然後與郭陵匯合。
她曾經到處輾轉打零工,也曾在寒冷的冬夜送外賣,現在並不是她所經歷過——或者說記憶當中的最冷的冬天。
在早先與郭陵的聯絡當中,她已經得知郭陵在翠雲廊入口處附近的一處普通酒店住下,經過郭陵的仔細觀察和踩點,那間酒店位於一條小路深處,門臉也不起眼,從老闆到工作人員都是普通人,並且沒有葡月和芽月隊的人光顧,相對安全。
至少到目前為止是這樣。
範婷在寒風中走了整整三個小時,當她來到酒店前臺的時候,原本俏麗的面龐已經被吹得通紅,頭髮也堅挺地凌亂著,眼神都有些迷離。
好在郭陵已經提前跟酒店前臺打過招呼,並且幫她把房間開好。
一進房間,範婷總算感受到了久違的溫暖。
她顧不上滿腳的泥水,徑直倒在床上,兩手一攤,雙目無神地看著天花板。
然後重重地長呼了一口氣,似乎要將過去這幾個小時的勞累全部釋放出來。
不知過了多久,當她整個人的手腳都重新暖和起來的時候,手機來了資訊。
“安頓好了嗎?”
這是郭陵的訊息。
範婷感到心裡一暖,回覆道:“好了,多謝哥的安排。”
“去你那兒還是來我這兒?”
看到這句,範婷嘴角勾起一個微微的弧度。在很久之前,她曾經遇到過一個男人,那個男人也給她發來了這句話。
那時候,話裡充滿了曖昧,而現在,她只感到踏實。
“到我這裡來吧,我懶得走路了。”於是,她回覆道。
“好。”
不久之後,門口響起輕輕的敲門聲。
範婷這才掙扎著起身,一瘸一拐地去開門。
郭陵迅速閃身進來,然後反身輕輕地將門關上。
他上下打量著範婷:“不錯,很接地氣。”
範婷也反唇相譏:“你是這些天做賊做習慣了嗎?說話都比原來要輕很多,一副很虛的樣子。”
郭陵瞪了她一眼:“要不是為了大家,我哪能跑這來擔驚受怕。”
範婷這才笑道:“辛苦辛苦,我這不來幫你了嗎?”
“嗯,感謝,我們好好商量商量,你可別幫倒忙。”
“......”
房間並不大,兩人只能一人坐在床上,一人坐在唯一的一把椅子上,這讓範婷還是有些不太適應,但郭陵顯然已經進入角色了。
他囑咐道:“我們最大的風險就是暴露自己。而我們頭頂上的光環是最大風險的來源。考慮到目前四組進入了亂鬥時期,我相信,無論是葡月隊,還是芽月隊,一旦看到非鮮紅色或者米黃色光環的人,都會進行圍捕,如果他們不投降,大機率就會格殺勿論。所以,為了生命安全,我們只能在這裡先低調地待一段時間,沒準到時候還要換酒店住呢。”
範婷不免緊張起來。
來之前,她其實並沒有思考太多,僅僅是因為衝動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