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只是當他把這“張九世居堂”的典故聲情並茂地說完,不僅沒見月嬋拍手叫好,反發現她撅起小嘴,一臉的不高興。見他看著自己,月嬋的樣子還很生氣,脫口說道:
“你們、你們盡編排皇上的壞話。他才不壞呢!”
“呃……”
這次輪到張牧雲訝然。他看著眼前這臉蛋兒漲得通紅的少女,心裡奇怪道:
“怪了,雖說我剛謅的那一套是咱這一脈張家故老相傳的家族來歷。不過其實我也不大信。這說法裡多為荒唐不經,差不多是咱們鄉間老頭兒在村口曬太陽時閒著沒事編出來的故事,當不得真。現在說起來,只不過當作一個念想。那為什麼月嬋聽了這樣經不起推敲的故事,卻這樣認真?看起來還生氣了。”
正當牧雲愕然思忖間,那少女卻一甩手,當著他的面氣鼓鼓地跑回自己屋子裡去了。
“咦?”
見得如此,張牧雲更加發愣。
“月嬋這樣子,怎麼好像以前見過?”
想了一會兒,張牧雲忽然恍然大悟,對著屋子那邊大聲說道:
“月嬋妹子,你剛才咋好像去年剛嫁進我們村的丁二媳婦呢?那次去她家串門,小媳婦被她男人說起她父親不好,這丁二媳婦也是這麼個樣子。”
正起勁說著,張牧雲卻忽然只聽得“嗖”地一聲,只見得一件黑乎乎的不知什麼物事突從屋中飛來。見得如此張牧雲趕忙朝旁一跳,先躲過這暗器,然後回頭一瞧,卻見是月嬋屋裡床上那隻蕎麥皮枕頭,不知怎麼從屋裡飛出掉在這邊地上。正納悶間便聽少女在屋裡怒道:
“張牧雲你佔我便宜!”
“……”
聽少女這麼一說,張牧雲真是哭笑不得,心說道:
“想不到月嬋妹子也有這樣不講理之時。我剛才只是說說丁二媳婦罷了,又沒說她。難道她父親會是皇帝老子?這真是無處說理去!”
平白蒙得這冤屈,張牧雲十分鬱悶,一時無心打理院中那些羅列曝曬的衣物書頁。悶悶溜達了幾圈,竟想著這樣還不如就跟外面那個正在春野中活蹦亂跳的小妹妹採花撲蝶去。
當然,偶爾的風波並不能持續多久。過不多時那個剛剛真個刁蠻的少女便又悄悄走出,趁著外面那個貪玩的小女娃沒看見,來到院中對著那個正靠在榆樹下鬱悶的少年飄飄萬福,十分婉孌地跟他道歉,說自己剛才也不知怎地,猶如鬼神附體,忽然便說出那些毫無來由的話來。
少女這般道歉,張牧雲怎還能矜持?很快這場莫名其妙的風波便消於無形。小院中,晴絲嫋嫋,春光搖漾,雞犬安寧;小院外則是蝶舞花飛,那個小幽蘿自得其樂,正摸爬滾打於草長鶯飛的春原碧野,樂不可支。
而不知是否三月初三這一天真有些特別,就在上午張牧雲和月嬋無意中惹了些口角,到了這一天的深夜,卻發生了一件更為離奇詭譎的事體。這一次,卻與張牧雲和月嬋都無干系;唯一的主角卻是白天那個天真爛漫、無憂無慮的神秘小少女。
第六卷『妾心千里最妖嬈』第三章 魔影色身,孰知誰假誰真
夜色籠罩在寧靜的鄉村,夜晚的張家村沉浸在一種三月春夜獨有的氣息中。草葉和花瓣的香氣在草垛農舍間流淌,於靜悄悄的春宵中偷偷釀成一股春酒的香味,甘醇而綿遠。這樣只有春夜才有的獨特氣息繚繞於農人們的簷頭屋角,助這些忙了一天春耕的人們睡夢甘甜。
原本這只是汨羅平原上一個尋常的春夜,卻不知冥冥中觸動什麼玄機,張家村西北角那個張家小院中本已睡夢酣甜的幽蘿小妹妹,卻在酣睡過程中毫無預兆地從床上猛然坐起,兩眼睜圓,披衣下床,也不穿鞋,赤著腳如小貓般輕輕地穿過廳堂,如秋葉落地,不發出一點聲息地走出屋門。眨眼間,穿房過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