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冶抬頭一看,趕緊站起身來:“是萬總啊,你怎麼過來了,這裡到處都髒兮兮的,小心踩著雞屎。”
於林也起身,衝我點頭。
“踩著了也沒事。以後別叫我萬總萬總的了,就叫大哥吧,聽著舒坦。”
“那哪成呢,論起輩份來,我倆都管你叫爺呢。”於林在一旁說。
“你倆呀,可拉倒吧,叫我爺,那不把我叫老了?鄉道輩,沒那麼多講究,就叫大哥吧。”
倆人沒再說什麼了。張冶邊拿膠頭滴管往一隻小瓶子裡吸藥液,邊和於林說話:“這是法氏囊疫苗,雞痘剛防完。這是第一遍法氏囊疫苗,隔六七天還要防第二遍呢,爭取再用半個多月的時間防疫完。這兩種疫苗防完了基本上能確保火雞不得瘟病了。”
正說著,他又在雞眼上滴完一滴藥液,起身把雞扔在房子南側的一個小一些的籬笆裡。他對我說:“萬總,你自個兒進屋拿凳子坐吧。”說完,他開啟籬笆門,進去抓雞,雞圈裡頓時響起了火雞撲愣翅膀的聲音,亂哄哄的。有隻健壯的火雞竟然飛上了籬笆,眼看著要往外飛走了。
於林連忙起身,來到籬笆外,一邊嚇唬著往裡趕那隻火雞,一邊說:“我來幫你吧。”
我顧不得進屋拿凳子,也走過去,和於林一起幫著張冶趕雞。
突然,張冶瞅準一個空當,猛地一伸手,左手抓住火雞的翅膀,右手順勢關上了籬笆門。
他一手提著雞,一邊問於林:“你不是要放牛嗎?”
“牛拴在那邊吃草呢,放完牛後到果園打藥,今天就這麼多活兒,趕趟兒。這樣吧,我打疫苗,你抓雞,不就是往雞眼裡滴一滴藥水嗎?”
“對,其實很簡單,你先滴一滴試試。”
於林右手拿過膠頭滴管捏住膠皮,伸向旁邊的一隻小玻璃瓶子裡,吸了一下,然後拿出來小心翼翼地在雞眼睛上滴了一滴藥水,雞眼眨巴了幾下,藥水被吸收進去。
“好勒,就這麼簡單,吸一次能滴三四次。”張冶提起雞,向南邊的籬笆裡扔去,火雞叫著飛進籬笆。
我也加入到抓雞的行列中去,和張冶合力,抓雞的速度快多了。兩人抓雞,一人防疫,速度快得很。
突然,於林驚叫一聲:“哎呀,不好!”
張冶一怔,回頭看他:“怎麼回事?”
“我滴雞鼻子裡了。”
張冶撲嗤一聲笑了:“沒事兒,滴鼻子和滴眼睛效果一樣。”
我一邊和張抓雞,一邊問:“張冶兄弟,你這500只雞花了多少本錢呀?”
“萬總,8塊錢一隻,4000塊,這還是張所長朋友的友情價呢,別人去買雞苗,得10塊錢一隻。”
於林說:“這火雞苗可真貴啊,咱本地的小雞苗8塊錢能抓好幾只暱。聽說這種雞能長三四十斤,能長那麼大嗎?”
“我這是養的小型火雞,喂得好的話10個月長十七八斤應該不成問題。大型火雞得人工授精才能繁殖,咱馬家鎮,不,整個龍山市現在都沒有搞人工授精成功的。小型的用蛋就能繁殖,也好養。”
於林問:“這火雞真的好養嗎?”
“好養,這種火雞叫青銅火雞,老家在歐洲,適合半山半泊地區養殖,主要以青草為主,吃少量的料。”
“我的天哪,張冶兄弟,你今年發財了!一隻火雞就按15斤,每斤10塊算,就是150塊錢,100只,500只就是塊錢吶!等掙了錢,先給你媽買點好吃的。”
張冶臉上閃著燦爛的笑容:“哪能那麼算賬啊,如果大批地往處批發,就不能算10塊錢一斤,最多8塊。還有成本、疫苗錢、料錢,還要去掉因病死亡的,一年掙個三四萬就算是燒高香了。”
於林興奮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