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十一騎著馬走了,在月光的陪伴下走了。
沒有告別,沒有揮手,只能望你一路珍重。
夢琪哭著哭著突然坐了起來,急匆匆的找鞋子,那一刻她突然感覺自己空落落的,只找到一隻鞋子的她,來不及穿上,就跑出去了,她瘋狂的尋找那個曾經讓她魂牽夢繞的身影,可是一圈下來,只剩下一句“姑娘,將軍剛走了。”
夢琪失魂落魄的沒有向外跑去,可是靜悄悄的馬路上什麼都沒有,只有那瘮人的黑暗,吞噬了她心心念唸的人。
她是委屈,可是她更不想失去他啊,她很想告訴她,哪怕你成家了,哪怕我只是做一個側房,妾也好,我願意陪著你,只要能讓我每天看到你我就心滿意足了。
可是此刻她所有的想法都成了奢望,這一別,不知何時才能再見。
“哥哥”一聲撕心裂肺的吶喊劃破了夜空,喚來了電閃雷鳴,可是卻沒有喚回那個他。
天空突然雷聲大作,片刻間下起了瓢潑大雨,夢琪跌坐在泥濘的土地上,兩眼無神。苦苦等了三年的緣分,竟然只是換來一個不辭而別。
大雨澆透了她的衣服,打亂了她的秀髮,眼淚混雜著雨水掛滿臉頰,可是此刻的這份傷痛沒有人能夠感同身受,愛情,愛的那麼卑微,這讓人遺憾而心痛的結局如何配得上她那顆已經拿出了最大的誠意的心。
雷聲淹沒了哭泣,閃電照亮了夜空下的悲哀和狼狽。
“姑娘,回屋吧。”驛站裡剛剛回答她的小廝不知道何時為她撐了一把油紙傘。
夢琪看著頭上的油紙傘,無神的雙眼中閃過一絲光亮,只是又慢慢的像那燃燒到盡頭的蠟燭,光亮在黑暗中隱去。多麼希望此刻站在身後的人是他,那個為她撐傘的是他,可終究不是他。
張十一騎著馬,靜靜的站在巷尾角落的黑暗裡,看著街口那個痛徹心扉的姑娘,聽著她那撕心裂肺的吶喊,張十一的眼睛眯了起來。
他緊握著雙拳壓抑著內心深處的衝動,好想不顧一切的衝到她的面前,像以前一樣再次為她遮風擋雨,可是終究回不去了。
大雨迷失了張十一的眼睛,可是卻依舊能看的到暴風雨中那瘦弱的身影,為了愛,那麼的狼狽不堪,那麼的手足無措,而他卻無能為力。
暴風雨襲來,寒意正濃。漆黑的夜,冰冷的雨,讓人忍不住打起了哆嗦。
終於夢琪還是站起來,一瘸一拐的像個行屍走肉般回到了驛站,走到屋內關上房門的那刻彷彿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再也控制不住的靠著房門滑坐在地上,那冰冷潮溼的衣服卻在這一刻冷不過那顆受傷的心。
雙手抱膝無助的哭著,眼淚流乾了,心也痛徹了。黑暗中摸索著站起來,爬到床上,裹挾著身上溼透的衣服,鑽進了被窩裡,身體止不住的發顫。
張十一目送著夢琪回到驛站,一夾馬肚子,轉身再次融入黑暗。
來到黑騎司,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後,提筆寫了一封信,交給當地的負責人,讓他把信送到皇宮內衛的伍長手中。
張十一一夜未眠,天剛矇矇亮就踩踏著泥濘的山路向著雪山進發。
又經過兩天的長途跋涉,終於在第四天的中午到達雪山腳下,看著那冷寂的村落,張十一不由得嘆了一口氣。
忽有故人心上過,回首山河已是秋。
一生忠君愛國,卻落一個客死他鄉,可惜,可憐,可悲,可嘆。
張十一來到那熟悉的屋子,再次叩響大門,卻是好久都沒有人回應。
張十一伸手推門,輕輕的一推,門便開了。
院子裡除了塵土,乾淨整潔,屋簷下吊著的肉乾少了很多。
走到屋內,什麼都在,又像是什麼都沒有了,魏迎南走了,不知道什麼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