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害人數不斷攀升,當城下的金人騎兵這支千人隊呼嘯而過後,相州城頭留下了如同茅草一般的箭矢,還有無數屍體。
每個金人在這一輪的騎射中,至少射出了十支箭!
而城下的金人,僅僅丟下少數屍體和馬匹。
雙方的差距,可想而知。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啊!士兵傷亡攀升,軍心受損,搞不好會奔潰的!”
張所急忙找來宗澤商議。
張所一臉無比擔憂道:“我也看到這個情況啊!但是沒辦法,如果不再城頭進行對射,金兵就會攀爬城牆,這樣相州城更加危險。”
宗澤緩緩道:“看來你我兩人,只能站在第一線,去激勵士氣,方可頑強堅持下去。”
張所嘆了口氣:“光靠你我激勵士氣,杯水車薪啊!”
忽然,宗澤打了個涼棚,極目遠眺,發現一員金將在數十人簇擁下,來到城門約莫千步外。
能率領這麼對精銳騎兵的金將,絕對是金人中的高階將領。
於是,宗澤喃喃道:“若是能擊殺敵軍主帥,或許能鼓舞士氣!”
張所眼睛一亮:“大人,我們不是有兩臺能射千步的三弓床弩嗎?要不試試?”
“可惜軍中無善射之人。只能一擊必殺,否則一發不中,那就只能錯失良機了!”宗澤一臉嚴肅道。
“大人,讓我來試試!”
這時,張所身後一員氣宇軒昂的小將主動請纓。
“胡鬧,這不是兒戲,快下去!”
張所急忙喝退,“小兒張憲,年輕氣盛不懂事。”
宗澤卻道:“素問賢侄文武雙全,武藝高超,射箭的本事也是不小,那就讓他試試。”
“三弓床弩的操作,並非弓箭那般一人操控便可,小兒胡言亂語,你莫當真!”張所不肯。
“無妨,千步之外,誰又擔保能百發百中呢?”
宗澤鼓勵道,“賢侄既然主動請戰,那就說明他有幾分把握!”
“我願立軍令狀!射不中,軍法處置!”張憲大聲道。
“給你這個機會!射不中不要緊,射中了更好!”宗澤決定讓張憲一試。
為了不給他壓力,宗澤說得十分輕鬆。
“謝大人!我馬上就去!”
隨即,張憲快步走向箭樓。
城頭上的箭樓,安放著一臺三弓床弩。
三個操作手死了一個,剩下兩人躲在箭樓裡瑟瑟發抖。
張憲來了之後,大聲吆喝,讓兩人將槍桿一般粗的箭矢安放在床弩上,並把弓弦崩滿。
而瞄準射擊這個動作,張憲來完成。
他之所以主動請纓,也是這兩臺三弓床弩從京師送來後的幾個月時間內,他天天去摸,去操作。
也許有天賦一般,他愛不釋手的同時,更是熟悉了床弩的操作,千步之內能精準命中目標。
當張憲操作床弩進行瞄準的時候,宗澤和張所也來到了身後。
此刻張憲略顯稚嫩的臉上已然是無比嚴肅。
眼睛如鷹一般盯著前方。
此刻,空氣彷彿已經凝固,就連城下第二波金兵那如同雷鳴一般的馬蹄聲,都被彷彿靜音一般。
宗澤和張所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突然,張憲深深吸了一口氣,無比淡定地扣動機關。
“嗖!”
槍桿粗的箭矢,如同一條蟒蛇,射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