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守衛北門城頭的幾乎都是折彥質的折家軍,跟金人打的旗鼓相當。
從早上打到中午,二三個時辰,金兵的進攻雖然無比兇猛,可就是沒有拿下洛陽城北門城頭一片立錐之地。
終於,在一聲聲鳴金之後,金兵如潮水一般退去。
洛陽城的守軍用血肉之軀擋住了金人第一波最猛烈的進攻。
就像一道無比堅固的堤壩,頂著波濤洶湧一浪又一浪攻擊,最終還是巋然不動。
看著金人退去,折彥質和他的折家軍也鬆了一口氣。
金人的善戰,他何嘗不知道。
在河東的隆德府與其對峙過程中,折彥質雖然有十三萬兵馬,但卻處在下風。
只是金人沒有對他們發動進攻而已,一旦發動,落敗是不容置疑的。
好在如今有洛陽城的城防,折彥質這才抵消了一部分金人的優勢。
這一場城池攻防的碰撞,折彥質的臉色無比嚴肅。
要是金兵多來幾次這樣猛烈進攻下去,西京到底能守多久,讓人堪憂。
張叔夜帶來官家的旨意是要守三個月以上。
必須得調整方略。
這樣與金人硬扛著,並不是一個好辦法。
折彥質讓部將安撫士兵,收拾城頭殘局,他自己快步來找張叔夜商議對策。
來到洛陽城中官衙,張叔夜和李回以及河南府一眾官員都在忙碌。
見到折彥質到來,張叔夜、李回等人迎了上來。
“折兄,戰況如何?”張叔夜急切問。
“金兵暫時退去了。”
折彥質一臉嚴肅,“但是,我們損失不小,一個上午,戰死一千多人,只斬殺敵軍數百人。”
“首戰能成功退敵,已經非常難得,折兄這是來找我們商議何事?”
張叔夜馬上猜到折彥質的來意。
“金兵勇猛,如果多次這樣攻擊,我們必然抵擋不了幾回,因此得有多手準備。”折彥質緊皺眉頭道。
“折兄,我們的任務是黏住金人的西路軍,擋住他們不東進,為東京城那邊減少壓力。”
張叔夜卻沉聲道,“即便金兵進了西京城,那他們得分出一部分兵馬駐守。因此,他們只會攻下城池獲得補給,而不會佔據城池。”
“張兄這是何意?”
見張叔夜說的並不是他想聽的,折彥質急忙問道。
“我的意思就是折兄放心大膽與金人作戰,不用估計西京的得失!”
“只要將金人西路軍拖在這裡便成功了!折兄無須太多顧忌,官家應該也不會計較城池丟失,只要折兄多殲滅金人便可。”
張叔夜緩緩說道。
“聽張兄這麼一番解讀,我豁然開朗,心裡沒有了包袱。”
“既然如此,我折家的將士也不會固守城池,能出城作戰滅敵便果斷出擊。”
折彥質重重點頭,“我便召集部將,部署作戰事宜。”
“折兄想得清楚了,那就不用愚弟多言了。”張叔夜微微一笑。
這些武將一直以來受到朝堂上那些文官影響,任何作戰都得按部就班來,導致武將不願動腦子。
反正照著朝堂相公們的安排一絲不苟做就沒錯。
可戰場瞬息萬變,計劃哪裡趕得上變化。
這需要統軍的將帥們發揮主觀能動性。
可一旦自己作主,打贏了是朝堂中相公們功勞,打輸了就得領罪,甚至付出生命的代價。
即便像折彥質這樣的軍方大員,也逃不了這樣條條框框約束。
現在聽到張叔夜這樣一解讀,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