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為明白這一點,兵變初起時,莫並未斷然下令平叛。
眼見叛軍停下攻擊,禁衛大統領並未下令攻擊,反而命軍士一半警戒,一半隨那些內侍一起高聲宣示王詔。一時間,王詔內容竟迅速傳遍凌都。
易洛很快也聽到了這道王詔,不由驚愕:“莫這一次竟如此敏銳?”
——他放出六芒星的煙花只是想給白初宜傳訊,卻沒料到會給安陸王這樣的平叛藉口。
“事關身家性命,還能慢嗎?”易庭卻不甚在意。
沐清卻懂易洛的意思:“不!王是說,他竟能在永寒反應過來前便下此詔。”
易洛點頭:“的確奇怪!而且,看這宣詔地陣勢。也不是立刻就能安排妥當的……”
在易洛的設想中,即便此舉被人所用,也該是永寒,而素王的平叛大軍近在咫尺,永寒必敗。那時,一個弒父叛亂之人的話自然不可信,但是,對同情者而言,這卻是一個為永寒鳴冤的絕藉口,到時候。安陸朝野必有一番更大的動盪。
正是有此成算,易洛才敢冒險行事。
易庭一愣,隨即也明白過來:“難道是巧合?”隨即失笑:“總不會是王與安陸的什麼人已有默契吧!”
易洛與沐清同時訝然苦笑。
——可別弄巧成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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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鄭禧來說,這簡直是個絕妙地巧合!
莫重傷,她方寸大亂,直到長史奉命趕到,記下王立永宇為太子的詔命後,她才心緒稍定,隨即就聽長史低聲請示:“王,既然
叛國嫌疑,何不借機瓦解叛軍軍心?……安陸實在損多精銳……”
這位長史出身安陸貴族,自八歲起便是莫的伴讀,算是莫最親信的臣下,素來寡言,然而但凡有言,皆中有害,莫幾乎是言無不從。有些話只有他能講,也只有他敢講,也只有他講了,莫才會聽進去。
莫稍稍思考了一會兒,便點頭應允了,讓長史擬詔,卻又囑咐未得王命,不得擅頒。
長史明白他地意思,沒有再爭,擬好詔書後,一字一句地念給他聽,待他點頭認可,才退下用璽。
莫的傷十分嚴重,東嵐的三稜刺本就是秘殺工具,劇毒淬鍊,雖說沒有到見血封喉的程度,但是,三稜刺的傷,傷口深且難以止血,失血加中毒,幾乎是神仙也難救。
安陸重秘間,莫當然清楚這點,所以,他才急召長史立儲,並且準允長史的建議,希望能夠儘快平叛。
鄭禧並不是無知婦人,並不會認為,君王立嗣就萬事大吉了。心緒稍定之後,她反而更加不安,淚珠不斷落下:“王,如今這情勢,您立永宇,不是要我們娘仨的命嗎?倒不如立永寒算了……他總是你的嫡系子嗣……”
一番話說得悽婉無比,又入情入理,周圍都是她與莫的親信,自然無人不跟著落淚附和。
莫為王多年,如何聽不明白王后的意思——不過是逼著他捨棄永寒罷了——只是,心中方要有決斷,他陡然看到沈若莘落下地三稜刺,心中恍然一動,額頭立時沁出一層冷汗。
“王!”鄭禧一直關注莫的神態,一見他如此反應,不由大駭,生怕是他傷重不行了。
“永寒不可殺!”莫咬牙明言決斷,“殺”字方出口,人已昏厥。
鄭禧大驚,旁邊永宇、榮敏以及一干宮人皆大聲號哭,她卻止住淚水,默然站起。
“王后,內宮之亂已畢,是否請王移駕?”親衛統領忽然匆匆上樓,叩首稟告,鄭禧神色木然,卻點了頭。
鄭禧的耳邊此時全是莫最後的那句話,心中滋味複雜得難以言喻,更是一個字也說不出口,幾乎是昏昏噩噩地被宮女扶下白塔,隨著宮女、侍衛一起護著莫回王殿,唯一還記得的便是緊緊拉著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