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詢問，夏爾瑪略微皺眉。
她與江尋搭話的本意是讓他退去，沒成想人因為對面一句話似有些來勁了。
稍許沉默，夏爾瑪開口。
“準確地說，是昔日這片天地尚還完整時存在的人族不曾開化、不懂修行，尚還矇昧的他們將我天人族視為神明。”
說著，她淡淡道。
“存在過的歷史我不會否認，但閣下需得明白，我巨闕城沒有輕視現世人的意思。如若不然，我沒理由尋求與九州國接觸。”
江尋沒說話，目光審視夏爾瑪。
巨闕城中的天人有沒有輕視現世人，他已有切身體會。
但就事論事。
夏爾瑪不像是在說假話。
如她所說。
她主張與九州國接觸便是證據。
這事。
似乎開始變得有點意思了。
巨闕城內除受命招待他跟祝顏青的牟艾以外，其他天人根本不屑與他接觸。
身為大司祭的夏爾瑪面對他的詢問不僅給予了答覆更還說明了自己的態度，顯然主張與九州國乃至現世人交好是她個人的主意。
到這，其實沒什麼。
她個人無法代表巨闕城中所有的天人。
偏偏這巨闕城是她一個人說了算。
她說與九州國交好，其他天人沒法說個不字。
有嚴苛到銘刻在骨子裡的的等階制度在，其他天人也不可能說對她陽奉陰違。
江尋在審視夏爾瑪，後者也在審視他。
夏爾瑪有“勾搭”九州國的心思不錯。
但這不是說她真像是口中說的那樣，沒有瞧不起現世人的意思，她只是在發現有外來者進入秘境後選擇了對巨闕城更有益的方向去發展。
正因為有了選擇，她才重視九州國與使團。
江尋並不在其列。
夏爾瑪出現在宴會現場時對他有過些許留意只因他是使團的護衛團團長，從他身上大致可以摸出九州國進入秘境這群人類的戰力水平。
事實上。
江尋作為“團長”之所以受邀便是因為夏爾瑪有相關考量。
此刻夏爾瑪心中自然談不上有結論。
然而江尋方才那一問，莫名讓她有種感覺。
這個男人，份量遠比她想象中的更大。
自身所言能否得到他的認可，可能直接影響到巨闕城與九州國接觸的結果。
直覺告訴夏爾瑪。
自己需要慎重對待。
二人兩相對視，惹得在場不少天人側目。
夏爾瑪是巨闕城身份最尊貴的天人大司祭，身份何等尊崇？
這人類非常不對她有絲毫敬意，更還以直視於她！
這。
是一種褻瀆！
天人們胸中不滿。
但夏爾瑪沒吱聲，他們沒法也不敢說什麼。
對面護城大陣外坐在巨猿肩頭的天人女祭司瞅著兩人對上眼卻是不樂意了。
“夏爾瑪，你應該明白我來的目的，現下不是沒有緩和的餘地，只要你將巨闕城裡的人族螻蟻交給我，我便立刻退去。”
“如若不然，我卓爾一脈今天便與你夏爾一脈正式宣戰，踏平你巨闕城。”
聽得如此話音，夏爾瑪轉頭，眼睛虛眯起來。
“攻破巨闕城？就憑你？”
話音未落，一眾前一秒還在對江尋不滿的巨闕城天人摸出各色刀兵，惡狠狠地望向護城大陣以外，一副只要夏爾瑪發話就立馬打出去的架勢。
江尋見此不由地有些驚訝。
他覺得自己有必要給天人道個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