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德厚比她想象中更寬容和藹。
“應該是我和你道謝才對,”曾德厚說:“謝謝你們把小妤送回來。”
“她一個女生在外不安全,肯定不能把她一個人扔在路邊,”沈嫿應付著,同時忍不住用餘光去觀察傅澄海,但只能看到他凝重的面色,也看不出其他。
“大晚上,也沒什麼能招待,簡單喝口茶吧,算是聊表謝意。”曾德厚說。
“老師,別……”傅澄海惶恐,“今天遇到曾妤是偶然,我原本沒想打擾你們的生活……”
“沒想打擾我們的生活,還帶著太太一起過來?”曾德厚一聲輕笑,“你小子,我還不瞭解?你帶她來,既是做給曾妤看,也是向我表明態度,讓我們別再打你的‘主意’。”
傅澄海微微垂首,眼神無處安放。
一切都被曾德厚說對了。
“我留你們喝茶,也只是作為一個父親,感謝你們把我女兒平安送回家,沒有別的意思,”曾德厚說:“往後……咱們估計也沒多的聯絡了。你們好好過日子吧。”
說著,曾德厚起身,“天不早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打擾了,老師。”
傅澄海起身,恭敬地頷首致歉。
曾德厚隨意擺擺手,似乎也不願多言什麼。
“張姨,幫我送送他們。”
“哎,好,”張姨聞聲,匆匆趕來。
曾德厚則拖著微微佝僂的身子,轉身去了曾妤的房間。
大概想親眼看看女兒的情況。
沈嫿抬眸,看向傅澄海,卻發現他望著曾德厚消失的方向,表情凌亂又複雜。
那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表情,總之,五味雜陳。
從曾家出來。
張姨將他們送到了門口。
“澄海,有空多回來看——”話及此,張姨突然意識到傅澄海身邊還有沈嫿,這話並不是很合適,她改口說:“有空多問候一下曾先生,也不用經常,逢年過節,來個電話就行。”
“好,”傅澄海禮貌回應,“張姨,您進去吧,我們走了。”
“嗯,再見。”
傅澄海拉著沈嫿,將她塞進副駕駛,自己則轉身上了駕駛座。
車子發動,傅澄海放下車窗,和門口的張姨揮了揮手。
張姨欣慰一笑。
沈嫿全程呆呆地望著這一切。
等傅澄海合上車窗,車子正式啟動。
“如果沒有三年前的意外,你現在應該是他們家的一員吧?”沈嫿身子坐的板正,目光一直盯著前方。
傅澄海微微凝滯,“沒有這種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