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窩子竟會變成眼前般模樣,實教人難以相信。
他們和敵人的最大分別,乃他們是自發地為保衛邊邊荒集的自由和公義而戰。
邊荒集的“公義”,是人人認同並奉行不悖的規矩。
姚猛正在指揮一群夜窩族人在搬運一桶桶不知從哪個井打來的清水,見到燕飛興奮的道:“千千小姐肯定是當今天下最傑出的統帥,她的主意不但別出心裁,還特具神效。我們今次定要把甚麼慕容垂、孫恩殺得棄戈拽甲而逃。”
燕飛心忖你這小子真不知天高地厚,不過紀千千能予他們如此信念,當非壞事。皺眉道:“這些水是用來幹什麼的?”
姚猛和附近的夜窩族人齊聲失笑,得意忘形。
姚猛喘著氣道:“原來燕飛也會看走眼,桶內放的是油而非水,是用來制滾油彈的原料。我們的千千小姐想出以牛皮製成彈殼,撓以易燃的火油,封口後以投石機往敵人拋擲,再以火箭燃著火油,這招便叫火油殲敵。明白嗎?我沒時間和你說話哩!兄弟們!繼續努力!這百桶要送往北門去。”
燕飛心叫厲害,一夾馬腹,進入古鐘場,朝古鐘樓馳去。
想到即可見到心愛的人兒,看著她英姿赳赳的指揮群雄,心中像燃起一個火油彈。
他再不會欺騙自己,他要毫無保留地愛惜她,而對她的愛,最後一絲疑慮亦云散煙消。
若非在陷身於連場大戰的極端環境裡,他與紀千千的發展絕不會如燎原野火般展開,正因曉得生死難測,愈使他拋開一切,全身全意投進火辣辣的男女愛戀裹去。
劉裕道:“那天見過小姐後,坐船往邊荒集去……”
王淡真興奮地打斷他道:“據聞紀千千是和你們一道去的,是否確有其事?你不知道此事在建康是多麼轟動。聽說司馬元顯聞訊後把家裡可以打破的東西全摔爛了呢?哼!他肯定不懂照鏡子,賴蛤蟆想吃天鵝肉。”
劉裕心中一震,看來此事會一併算到自己身上來,他們找不到燕飛和高彥來出氣,可憐自己卻要面對所有因紀千千而致妒火高燃的權貴高門。
點頭道:“確有此事。”
王淡真興致盎然的道:“原來紀千千真的到了邊荒集去,人家再不用問鍾秀哩!邊荒集究竟是怎樣的地方?有那麼多殺人不眨眼的江湖大盜和逃犯在那裹,紀千千不害怕嗎?”
劉裕剛被她勾起心事,聽她說話天真,愁懷稍解,失笑道:“有甚麼好怕的?邊人不知多麼歡迎和尊敬她呢。”
王淡真現出心神嚮往的神色,柔聲道:“若不是怕爹責怪,我真的想到邊荒集見識。噢!你會陪人家去嗎?”
劉裕呆望著這朵在最安全環境里長成的鮮花,心中百感交集,苦笑道:“我正是從邊荒集回來,還差點沒命,你仍不害怕嗎?”
王淡真微一錯愕旋又甜甜笑道:“你是打不死的英雄豪傑,否則玄帥不會看中你。鍾秀的爹是大英雄,絕不會看錯人,我也不會看錯你。”
劉裕終醒覺此姝對謝玄近乎盲目的祟拜,更感覺到她對自己另眼相看,全因謝玄的關係,愛屋及烏。
她或許只是對謝玄看中的人有興趣,而不管對方是張三李四。
這個想法令劉裕從雲端直掉往實地,倏地感到一陣勞累和失落,情緒波動之巨,是他從未嘗過的滋味。
一向以來,他都比一般人懂得控制自己的情緒,可是面對苦心中暗戀的玉人,這方面的長處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事實上令她感興趣的是邊荒集又或謝玄,從她問這問那,卻始終沒觸及他受傷的經過,可見她小姐的真正心意。
王淡真見他面色不大對勁,吃驚地道:“你不舒服嗎?”
劉裕此刻滿懷愛意化作自悲自若,兼想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