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的光影隱約回到了十年前的時光,那時候的她剛剛走進綰青樓,還在稚嫩孩童,還在學習著琴棋書畫。她永遠都記得金嬤嬤對她說的第一句話:“清淺,你記住了,從你進入這綰青樓的第一天起,你就不要再有任何的貞潔意識。不是讓你低賤自己,只是因為你越在乎,將來只會傷的越深。”
所以,從很小開始,她就知道,她是風塵賣笑女子,不是大家閨秀,不是小家碧玉,不是黃花姑娘。所以,她才會覺得救了軒轅沐陽無所謂,所以她才會用自己不甚在意,卻讓世人珍視的東西去還了那救命之恩。
可是,她從未想過,她以為早就在十年前就已經放下的東西,竟然在這一刻復甦。
她不想看著自己此刻狼狽的樣子,閉上了雙眼。
黑暗的視覺中,感觸竟然分外明晰。有人的手抓住了她不斷後退的腳踝,一點點上移,帶著恥辱的挑逗。
元空法師,難道她剛剛決定放下,迎來的就是這樣慘烈的結局嗎?放下,如果真的要經歷這樣的過程,那她一輩子都不可能再放下了!
玉梓軒,元空法師希望我放下一切,不要在意過往,放下一切之後,正視你,接受你。可是,經此一役的我,又如何能夠放下,如果能夠看得開,如果能夠接受?
“滾開!”就像是垂死掙扎,白疏影眼角竟然不受控制的滑出了一滴淚水,悄然消失在地面厚厚的松針中。
“呵呵,一會兒你就不會叫老子滾開了。”
“滾!別碰我!”
“哼,老子偏要碰你!”
“你敢!”
這一聲厲喝,讓白疏影驚訝的睜開雙眼,他竟然在這個時候趕到了?
“什麼人,竟然壞老子好事!”原本即將押在白疏影身上的盜匪,憤怒的回過頭,迎接他的卻是一道看不見痕跡的劍光。
脖頸間不過是一抹微涼,這涼意就彷彿侵入了自己的靈魂,思緒都還沒轉動,整個人就已經失去了意識,徹底死亡。
那雙還睜著的雙眼,帶著死不瞑目的不甘,四散的瞳孔看著遠處與他一樣不甘的兄弟們。
一切的轉變不過剎那,白疏影上一秒鐘還在懷疑這蒼天對自己的態度,下一秒鐘,世界彷彿就安靜了。
沒有了那些匪徒噁心的話語,沒有了那些人身上難聞的味道,沒有了那些即將成為她一生不堪的回憶。
“疏影,抱歉,抱歉,我來遲了。”身子被一個帶著玉蘭花香的人抱住,鼻翼間霎時沒有了那些難聞的味道,全是這讓她心安的玉蘭花香。
“對不起,如果我早一點來,你就不用,不用……”玉梓軒的聲音帶著一股顫抖,當他趕到這裡,看見白疏影被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押在身下,看著她衣衫不整,看著她眼角的淚痕,頓時覺得整個世界都充滿了灰色。
該死的,他恨自己,恨自己沒有及時注意慕容霏岺的動作,沒有讓人寸步不離的保護著白疏影,只是擔心她誤會自己在監視。
白疏影一直蜷縮在玉梓軒的懷抱中,沒有動。她不是脆弱的人,可是為什麼在這個人的懷抱裡,會有一種想要一直這樣下去,不用擔心任何流言蜚語,不用擔心自己的身份地位,不用擔心任何事情的感覺?
“飛天幫,我要讓整個飛天幫血流成河!”
蒼白的手指緊緊地抓著玉梓軒的衣帶,微微的搖了搖頭:“我沒事。”
“疏影……疏影……”聽見白疏影的回答,玉梓軒欣喜的看著懷中的人兒,恨不得將她融入自己的骨血,“沒事就好,沒事就好,疏影,不管你是什麼樣,我都不在意,我希望你不要將一切都埋在心底。我真的不在意,我愛的是你的人,是你眼眸中那一抹不屈一切的倔強,是你寧願自己受傷也要保護你想保護之人的任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