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歲:……
撤回夠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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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度降得極快,一場流行感冒悄無聲息席捲整片校園區。
誰也沒能倖免,校醫室掛滿吊水,去食堂吃個飯隨時聽見噴嚏聲。
雲歲正中那句話,穿那麼少,真就凍感冒了。
臨近期末考,再難受也得忍著,整個人病懨懨,宿舍幾人除了姜鬱其他兩人未能倖免,相約掛兩天吊水,感冒藥下胃後漸漸好轉,只有雲歲硬撐。
她不想扎進人堆裡掛水。
準備去校外買兩副中成藥再撐幾天,裹緊厚實的羽絨服,頂著冷風出去,兩手抄入口袋裡,眼觀鼻鼻觀口,低頭只管前走。
聽到手機鈴聲時皺了下眉,實在不想大冷天伸手去接。
看過號碼,嗓音含糊:「……餵。」
「最近在忙什麼。」柏言誠沉沉冷冷的嗓音,「pto都沒見你過去。」
「要期末考,那裡不去了。」雲歲說,「暫時沒法陪你玩了。」
說的長句能聽出很重的鼻音。
柏言誠:「聲音怎麼啞了,感冒了?」
「嗯。」
「你穿那麼少,病毒專挑你。」
她不吭聲。
「去醫院了嗎?」
還是沒說話。
「看樣子沒去。」他突然對她這麼瞭解,「我現在過去帶你掛個水,不用去醫院排隊。」
「不麻煩你。」
「聽話。」
許久的沉默。
幾乎能聽見耳邊呼呼風聲。
她吸了吸鼻子,過度的沙啞掩蓋所有情緒,「我自己在掛了,你別來,人多,傳染給你不好。」
偏偏就是這麼不逢時,她在電話裡絞盡腦汁,仔細斟酌婉拒的字句,結果剛出校門轉頭就看見熟悉的人影。
天色愈發灰青,厲風吹起額角碎發,她倉促地閉了會眼睛,再睜開,確定前方握著手機的男人就是柏言誠。
他停車向來沒個章法,哪兒舒服哪兒停哪兒,知道多的是人送證給他扣分。
隔著米距離,萬般尷尬由風傳遞,周身冰冷,導致她分不清自己腦子熱不熱。
柏言誠抬了抬下顎,面無表情,手機微帶電波的男音繼續說話:「我看你騙我騙得挺好。」
雲歲被拉進車裡。
柏言誠手很熱,氣息更熱,幾乎蓋在她脖子上,修長的手指捧著她的下巴,笑意比冬風還涼,「怎麼突然不想見我?」
「沒有。」她想別過去。
卻抵不過他力道,將她摁得更死,唇息對著唇息。
彷彿隨時都能在這兒親得昏天地暗。
即使前方有司機。
雲歲答不出來,她沒法解釋黎珊給她發的照片,那大機率就是個巧合,柏言誠未必會和法女郎做什麼。
可是,萬一呢。
她不想聽到他承認的答案。
她想沉浸在自我編織的夢幻搖籃裡,聽他溫和地講童話故事。
人非草木中說,寧為他跌破紅塵,做個有痛覺的人。
那痛覺可太痛了。
——再給她緩緩,緩到能接受他那些風月事,緩到她說服自己,明明剛開始就知道不可能長久。
「我沒有不想見你。」她嗓子吞了塊棉花,柔軟又堵塞,「我只是不想麻煩你,你不是挺忙的嗎?」
忙到成天到晚沒個音訊,無聊需要排解才想起微信裡有她這麼個人。
剛好路過就來看看——絕對不可能是因為想她才來校門口接人。
普通理由壓根騙不過老狐狸。
柏言誠力道輕了些,指腹仍然託著她的面頰,「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