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孃親,她是個歌姬,我從小長大的地方,就是我們住過的小廟那裡,那片廢墟原是個村子,叫七傷村,是我在遇見你之前親手燒掉的。村子裡有個教書先生,待我很好,我卻因錯誤的情報將他親手殺了,我一直在找的孃親,也在我被抱去玉雪門不久,憂思成疾,鬱鬱而終。她的墳,就在那座廟附近,我才知道,她真正的名字,叫玉焚雪,正是玉雪門上一任門主的妹妹。”
“人都說,經歷了很大打擊會變得病怏怏的,難怪覺得你憔悴了不少,那如何是好,我還想殺你的時候好好跟你打一場,你現在這樣,一劍就死了怎麼辦……”
“你不若現在就殺了我,我現在離你很近。”
“那你把你簪子給我,我往你心口刺一下解解恨。”她剛說完,手裡就多了個細長的玉簪。
“你刺吧。”他說。
重錦的手搭上他的肩膀一路向下遊走至心口處,只聽見翠暖嗯了一聲,簪子已進去了一半。
他抱住重錦,輕聲問:“你的恨,可少了些?”‘
“沒有,我更恨你了。”抱著她的人身形一僵,喘起了粗氣。
“我多想你是小枝,她看到我這樣子,會急哭的。”
“翠暖,”她的手覆上他的背,一股內力將髮簪逼出,血濺了她滿懷,她捂住他的心口,輕聲說,“我的名字,叫重錦。”
說完時,翠暖早已昏睡過去。
“你下手這麼狠,不怕他死了?”三年雪坐在桌邊細細品著茶,笑道。
“也許呢,我把握的分寸正好,還不至於讓他死,倒是受的打擊這麼大,竟然連你進來了都沒察覺到,你在這裡品茶品了有些時候了。”
三年雪走過去將重錦抱起,“走,去醫你的眼睛,若是醫不好,再想想巫術能不能用,鈴鐸知道不少失傳的巫術,也許能治好。”說著便要走,又回過頭來,“他怎麼辦?”
“放在這兒吧,玉雪門的人一直在暗處看著呢。”
“那我們豈不是被包圍了?”
“沒有,他大概下了命令,不許傷我一分一毫,所以那些人不敢動手。”
“他對你這麼用情,我很有危機感。”
“還走不走了?”
“……”
“彭——”一隻白鴿被丹青放走,他手中的信被捏得皺皺巴巴。
“秋遲,棠棣死了,主上記起來了,要我們回去。”
“那快走啊!”
“還有一件事,棠棣是被公子銀面殺的。”
“怎麼,這是搞窩裡反麼?”
丹青搖搖頭,欲言又止,只將手中的信交給秋遲。
秋遲展開,越看臉色越白。
那張信在他手中被風吹落,隱隱現出幾行字。
秋遲看向丹青,“離枝她……主上真的記起了嗎?”
高高的山崗上,重錦一襲紫衣,身邊三年雪一身青衣,他手指拈過飄來的信,緩聲念道:“玉雪門門下弟子聽令,我門人遭公子銀面殺害,現已查明其身份,公子銀面者,丞相之女名重錦,化名鳳離枝,即日起,門下之人全面追殺,活見人,死見屍。另,副門主棠棣為七殺眼線,已死,現擢秋遲為副門主,即刻上任,丹青秋遲,速回。”
“他醒得也快,不過一天而已。”
“我覺得,你這話,是說他受傷了醒得快呢,還是說他從情網中醒了呢?”三年雪隨手將信扔掉,任它飄落。
重錦笑笑,“你說是哪個呢?”她說罷,衣袖輕揮,竟跳起舞來。“你可曾聽說,女子跳舞,給心上人看的時候是最美的,若是給自己看,那便是形影相弔,是她最悲傷的時候。”
三年雪手中玉骨扇輕搖,看著重錦的身影良久,才道:“我覺得你這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