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坐我旁邊那個。”
“我問的是……”虞寶意為?了藏住自己今晚根本沒有往那頭看的事實,抓著個用詞開始不明所?以的糾結,“順便?那你來的主要目的是什?麼呢?為?了給那位千金慶祝生?日?嗎?”
霍邵澎沒有立刻回答。
車子?駛入筆直公路,獨屬於深夜的光點拂掠過她的眼眸,重疊的那一剎,彷彿森林中升起的成百上千的螢蟲。
“不是。”他說。
“為?什?麼?”
“重要嗎?”
“重要啊。”虞寶意檀口?半張,那抹唇今晚被酒水沖淡了不少顏色,“重要的是,如果你為?她而來,那為?什?麼還要帶我?”
他說過要帶她,做他的女伴。
“你年紀也不小了,霍生?。”遲遲等不到回答,虞寶意用一本正經的口?吻發出困惑,“到你哩個年紀,點解仲唔穩老?婆啊?(到你這個年紀,為?什?麼還不找老?婆?)”
司機先生?猶豫半晌,還是未經同意把前後座中間的擋板升起,將私密的交談空間留給後面兩尊伺候不起的大佛。
她好像鉚足了勁,要一口?氣將他身上的謎團揭開。
“要找我,是覺得我新鮮嗎?”虞寶意慢慢低下頭,“還要故意拆散別人一段上好的姻緣,你不怕遭報——”
“上好的?”聽了半路,終於聽到他忍不住糾正的地方,“寶意,酒可以喝多?,話不能亂講。”
這事不能由著她。
那算什?麼上好的姻緣?
可虞寶意不在乎,她甚至忘記自己上一句話在講什?麼,中斷之後再說時,便變成了沒頭沒尾的一句:“我明天就要遭報應了,我為?什?麼要潑那杯酒啊……”
霍邵澎微不可察地擰了下眉,摟在她腰間的手情?不自禁發力,將她往更?深的懷抱中帶。
“怎麼了?什?麼報應敢跳過我,報到你身上?”
“你不懂,你不知道的……”虞寶意字句又見?哽咽,“那人會?鬧到我的公司,指名道姓喊我道歉,還會?叫囂著,讓他圈內的朋友不再贊助我的節目,憑什?麼啊,明明是他的錯,有錢大曬啊(有錢了不起嗎)……”
她說的,未必是明天尤羨銘的處理方法。
可言之鑿鑿,連細節也講出,必定是經歷過。
霍邵澎其實不是很懂有錢這個概念。
於他而言,錢是一份份合同上乏味的數字,也是一棟棟拔地而起的高樓,他將錢具象化成一樣樣有名有姓的事物,卻不知道對她來說,是否了不起到值得令她無助落淚。
幸好,他現在能安慰她:“babe,相信我,不會?的。”
不會?再發生?那樣的事情?了。
所?有人都知道,她是蕭正霖口?中的虞大小姐,是不惜在她潑出杯不體面的酒後,仍要出面維護的人。
可虞寶意還是停不住地搖頭。
像用他的衣衫擦淚,還是否定他的話,不重要了。
她被自己的話講得沒有來的一陣悲哀。
這條路她走得說不上不順利,可每每從酒局、應酬後脫身,她都要面對並強行?自洽一些無法消解的痛苦。
她比宋青可好嗎?
有,但不見?得好到哪兒去,她也會?利用自身優勢來更?快達成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