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可是我的第一次個人演出哦。”
謝璋小時候跟隨母親去過音樂會,雖然記憶已經遙遠斑駁,但仍舊記得那個時候母親溫暖的笑,身上淡雅的香,以及音樂廳裡如雷滾動的掌聲。
他看了看在晨曦中身姿挺拔,側臉鍍上一層暖金色的青年。
抬起手,輕輕的,有節奏的輕輕鼓了鼓掌。
宋京墨是真的笑出了聲。
只覺得這位剛認識的,並沒有多麼深入交談的朋友真的很可愛。
那種有點笨拙,但認真嚴肅的可愛。
他曾經在很多地方拉響自己的小提琴,也給許多許多人演奏過自己的音樂,但他的確沒有開過個人演奏會。
資歷不夠,年齡不夠,能力還差一些……現實總有許許多多評判的標準。
但現在,他就在金色的大廳裡。
而他的身前,坐著唯一的聽眾。
宋京墨手中的小提琴貼在鎖骨處,嚴絲合縫地親吻上熟悉的肌膚,修長的手指輕輕搭在琴絃上。
金色的光點親吻過琴絃,貼在宋京墨的臉頰邊。
映入謝璋的眼睛裡。
記了許多許多年。
謝璋將車停在半山腰,沿著記憶中的小路爬上了山。
肩膀上坐著黑乎乎的宋影子。
宋京墨靠在謝璋的頸邊,轉頭看他們上來時的路。
七年前他來的時候,心裡懷揣著心事,鉚足了勁一個人拎著小提琴一路向上,沒想過也不敢回頭看來路。
但現在,他忽然發現,回頭看過去並不是想象中黑壓壓的一片,而是不遠處閃爍著的民俗燈籠和不斷穿行移動著的車燈。
宋京墨忽然就很好奇。
他捏捏謝璋的耳垂。
謝璋微微側頭,低聲:“嗯?”
【那個時候,我真以為你是什麼山裡面的豔鬼呢】
【長那麼好看,還冷冰冰的】
謝璋抬手擋開伸過來的樹枝,彎了彎唇角。
其實七年前那個冷漠的疲憊的青年謝璋,開了一天的車過來,早已經在山上看了一次寂寞的日落。
他只是想,再坐一會兒吧,再坐一會兒吧。
一小時接著一小時。
從日落到深夜。
等到了提著小提琴氣喘吁吁爬上來的宋京墨。
【說起來,你那個時候,最開始是想和我說什麼來著?】
回憶著那會兒的場景,宋京墨忽然發現,那個時候的謝璋,好像是想說什麼的,只是又咽回去了。
這時的謝璋已經走到了山頂。
他低頭看了眼手錶,恰好是五點四十,再過不久就是日落時分了。
影子小人沒等到回答,用腳戳了戳謝璋的脖頸。
謝璋站在當初宋京墨演奏小提琴的地方,看向雲,看向海,低聲道:
“我以為,我看到了最美好的幻覺。”
所以他伸出了手。
想要抓住,更想要留下。
結果沒想到,溫暖的幻覺反手握住了他,那麼緊,那麼暖,幾乎將他烤化在夜晚裡。
謝 璋的病並不是在遇到宋京墨之後才有的,而是在很久很久前就已經纏繞在他的靈魂上,如同一條禁錮著的繩索,如影隨形,一天又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