炯炯有神,方臉,寬寬的額頭,厚實的下巴,耳垂極大,厚實而飽滿,嘴唇微厚,鼻子挺拔而有型。不看面相,只看長相,老者年輕時必定是一個英俊灑脫之人。
方臉老者身穿中山服,腳上也是一雙布鞋。當前一站,和李長風儒雅之氣大不相同的是,他周身上下散發出一股不怒自威令人不敢仰視的傲然氣息。
二人的身後,還站著一名畢恭畢敬的年輕人,不是別人,正是施得曾經見過的李長風的得力助手夏想。
“你是誰?”李長風身邊的老者一臉詫異,上下打量了施得一眼,“非請勿進的道理都不懂,現在的年輕人呀,真是缺少家教。”
施得原以為以眼前的方臉老者可以和李長風談笑風生的身份,必然會是一名大有涵養之人,不料他一開口卻是咄咄逼人的氣勢,施得雖然不經允許闖入別人的私宅有失禮之處,不過方臉老者上來不問青紅皂白就直接諷刺他沒有家教,也讓他一時生氣。
“四十不惑,五十知天命,六十耳順……老先生,看樣子您雖然還沒有六十歲,肯定也過了五十了。到了知天命的年齡,如果還是做不到性如灰的話,那麼到了六十,恐怕很難達到耳順的境界了。”施得先是衝李長風和夏想微微點頭一笑,又轉向了老者,不卑不亢地回敬了一句。
“哦,你倒教訓起我來了,呵呵,有意思。”方臉老者反而笑了,笑過之後,臉色一寒,“伶牙俐齒不是本事,說話言之有據言之有理才是本事。別拿聖人的言教來壓我,我問你,性如灰是什麼意思,你真的知道嗎?”
一旁的李長風欲言又止,想打斷方臉老者的話,卻插不上話。站在後面的夏想更是一臉溫和的笑意,不越過雷池一步,站在自己應該站的地方,更不亂說一句話。
“福德具足、溫和厚重叫性如灰。”別人或許會被方臉老者的反問問得啞口無言,施得卻不會,在何爺的影響下,再加上他自身的修養,他對傳統文化的瞭解,不敢說十分精通,至少不是一知半解,“老先生是不是福德具足我不知道,但老先生說話偏激,待人接物不夠方正,所以,還談不上溫和厚重。”
“哈哈,年輕人說話就是不夠含蓄,長風,你太溫和了,他才是我的辯論對手。”方臉老者開朗的笑聲中,似乎對施得的冒犯毫不在意,其實他的神情之中還是不經意間流露出一絲不以為然的傲然,是的,他自恃身份高貴,豈能容忍一個後生小輩的當面指責?
“我是不是性如灰,你說了不算。不過你能不能留在這裡,倒是由我說了算。當然了,我也不會以大欺小欺負你,給你一個留下來和我辯論的機會……”方臉老者用手一指廊柱上面的對聯,神態微有幾分自得之色,“榮華富貴是什麼意思,五福臨門又是什麼意思,只要你能答上來,年輕人,你就擁有了一次難得地和我平等對話的機會。”
方臉老者說話的口氣,是不容置疑的堅決,彷彿他同意施得和他辯論是對施得莫大的恩賜一樣,根本不管施得是不是願意和他辯論,他只要說了出來,施得就必須惟命是從。
還行,施得有足夠的城府容納方臉老者的傲然,而且施得也相信,儘管他還不知道方臉老者的身份,但方臉老者在他面前絕對有傲然的資格。本著一向尊老愛幼的良好傳統,他決定接受方臉老者的考驗。
何況在他看來,方臉老者的問題也並不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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