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樓頂的觀遠臺,居高臨下監察著整個邊荒集的情況。只要向雨田行藏敗露,無處不在的夜窩族會以煙花火箭向他們展示敵人的位置,而候命在古鐘樓的數十名精銳好手,會依最新的指示訊號,趕往圍剿向雨田。
拓跋儀道:“在夜色掩護下,向雨田或許仍能躲藏一時,但天亮後他肯定無所遁形。我們荒人都是老江湖,只要他依諾不離集,今次是輸定了。”
慕容戰道:“我卻沒有你這般有信心。據朔千黛所說的,此子奇功絕藝層出不窮,想想花妖吧!如果沒有方總的靈鼻,怎想得到他會扮成女人,不看走眼才怪。”
拓跋儀笑道:“劉先生早有見及此,所以第一個提示是大家必須聯群結隊的進行搜尋,那任何落單者,都會令人生疑。試問在這樣的情況下,向雨田如何孤身在街上走,這已大幅減少他能活動的空間,只能找個隱秘處躲起來,一旦被發現,他便有難了。”
劉穆之看著仍無休止地降下來的雪花,微笑道:“能否找著向雨田並不重要,因我深信,縱然他被發現行蹤,他仍有脫身的本領,最重要是能令他認為高少和小白雁仍在集內,如此我們便成功了。”
慕容戰苦笑道:“我正擔心此事,詐作裝載高小子和小白雁的馬車,即將從大江幫總壇開出,到鐘樓這裡來。但在眼前的情況下,姓向的那傢伙能躲藏妥當已很了不起,遑論監視發覺集內任何異樣的情況,真怕這小子根本不曉得有這回事,如此我們將是白費心機。”
劉穆之欣然道:“正是這種情況,才可以騙倒像他那般的聰明人。希望我沒有高估他,照我的猜測,他該是緊跟在鎮惡的身後,直跟到東門總壇,看著我方的重要人物逐一抵達,看著所有事情發生。而離開的要人,便只有你們兩位,如他真的是那麼聰明,該想到壇內有最需要保護的人,這人當然是高少。”
慕容戰道:“他乃絕頂聰明的人該是毫無疑問,只希望他聰明反被聰明誤,否則今次高小子真的很險。”
拓跋儀道:“我對先生的疑兵之計有信心,關鍵處在於向雨田發覺小白雁也失去了蹤影,照常理論,我們是絕不容高小子帶小白雁到前線去執行任務的,他怎猜到高彥是攜美潛離。我們也是事後才曉得。向雨田正因心中懷疑,才行此險著,以觀察我們的反應。而先生最妙的一著,就是順其心意,虛虛實實的,給他一個最激烈的反應,然後故佈疑陣,裝成高小子和小白雁是在大江幫總壇內的樣子。”
慕容戰點頭道:“對!我確沒想及此點,照道理小白雁剛抵邊荒集,我們於情於理,好該讓高小子和小白雁在集內歡娛一夜,然後高小子才孤身上路去辦事。”
劉穆之道:“向雨田故意向鎮惡洩漏他的殺人名單,正是要教鎮惡立即去警告高少,雖說他當時從鎮惡的反應推測高少早已離集,但也可以是鎮惡的惑敵之計,所以我敢肯定他對高少是否在集內,仍止於懷疑,難作定論,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大有中計的可能。”
拓跋儀沉吟道:“如果先生的推論正確,此刻向雨田該在大江幫總壇附近某處,我們該否把握這個機會呢?”
劉穆之道:“向雨田並不是那種行事一成不變的人,相反則是靈通變化,令人難以把握。他雖口出狂言,說甚麼十二個時辰內不離開邊荒集半步,但如形勢的發展急轉直下,威脅到他的生命,他或會立即逃出邊荒集去,當是輸掉這一場又如何呢?”
拓跋儀不解道:“先生說的這番話,和我剛才說的有何關係,是否想指出我們沒法殺死他?”
劉穆之從容道:“我是在分析他的心態,如果他有隨時遁逃的心,當會藏身於集內的邊緣區域,逃起來方便多了。而最有利他逃生的,肯定是穎河,最妙是勉強來說,穎河流經邊荒集的部分仍可算是集內,因為對岸有多座箭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