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逃,各自為戰,又不能逃進被拓跋族步軍控制了的橫街,只好向唯一的出路南門逃去。
牆頭上的箭手改為專對付攻打左右空營的敵人,居高臨下以強弓勁箭,毫不留情地射殺敵人。營帳陷於火海之中,火光染紅了雪地,也照得敵人纖毫畢露,更難避過奪命箭矢貫體之危。
立在南牆城樓的拓跋珪冷然注視一切,無喜無怒。
在坑殺了慕容寶的大批降兵後,他對殺人已感到麻木,不會有絲毫情緒的波盪,至少是當身處殘酷戰場上,勝敗每決定於他一念的時刻。
一隊人馬從南面衝出,往城外逃去,人數只有數百,但拓跋珪看到赫連勃勃正是其中之一,緊隨他身旁的是波哈瑪斯。
拓跋珪一直在等待這個機會,提起手上大弓,搭上箭矢,再把強弓拉成滿月,身旁左右五十多個親兵紛紛仿效,同時彎弓搭箭。
“放箭”!
一聲令下,箭矢蝗蟲般從牆頭射下去,索命鬼般追上正逃走的敵人。
慘叫聲應箭響起。
十多個人從馬上墜下來,伏屍城外雪地上,餘下的敵騎和十多匹空馬,迅速去遠。
“蓬!”
拓跋珪在親兵點燃煙花火箭後,擲上高空,在雪花裡爆開一朵詭狀的紅色光花。
他曉得波哈瑪斯今次死定了,因為等待他的是武功高強,不在他之下的楚無暇。若楚無暇力有不逮,尚有從他親兵挑選出來的二百精銳一同出手。
剛才的一箭,他放過了宿敵赫連勃勃,射向波哈瑪斯,這波斯高手也是了得,避開了背心要害,只讓箭貫入他右肩。
拓跋珪清楚此箭的威力,貫滿了真氣,不單廢了他的右手,還傷及他的內臟。
沒有了波哈瑪斯,赫連勃勃除了可以擾亂姚萇的大計外,再難有甚麼大作為。
燕飛在雪地飛馳,追在前方體形健美的秘族女高乎後方,朝東北方走,好一會抵達山區,兩人一先一後穿林過丘,忽然豁然開闊,原來到了個小山谷。
谷的另一邊隱隱傳來瀑布的聲音,一道溪流蜿蜒而來,流往谷外去。四周的山丘擋著吹來的西北風,雖然放眼所見均是�皓白雪,但仍有一絲溫暖的感覺。
秘族女高手以秘語道:“族主著你在這襄等候她,千萬不要離開,你該明白族主的脾性。”
燕飛點頭答應後,這位把全身裹在白布裡,只露出一雙眼睛的秘族女高手,迅速離谷而去,剩下他一個人。
燕飛暗歎一口氣,到小溪旁找了一塊平坦的大石,撥掉上面的積雪坐了下去。
帶他到這個地方來,肯定是不懷好意,只要万俟明瑤使人把守谷口,又派人在谷頂四周的山頭居高臨下守以強弓勁箭,一般好手將陷於插翅難飛的絕境。
但當然難不倒他,這樣的形勢對他是有利無害,他還可利用形勢使秘人無法形成合圍之勢。
他的想法並不是沒有道理的。
由於事起突然,万俟明瑤一時間召喚不到足夠的高手,所以拖延時間,先使人帶他到這裡來,好讓她能從容部署。
燕飛再嘆一口氣,把雜念排出腦海之外,進入無人無我的境界。
“吳郡守將王康,參見小劉爺。”
劉裕安坐太守府大堂主位,看著拜伏身前容顏疲倦的將領,心中升起古怪的感覺。
自己這個太守可說是騙回來的,但人人二話不說地便接受了,可見自己在北府兵心中,確實佔有奇異獨特的位置。
王康在半個時辰前率領幹餘敗軍抵達海鹽,當時他渾身血汙,身上有多處傷口,經調治後到大堂來見他。其它兵將均得到良好的照顧,被安頓到城內的民居休息。
劉裕搶前把他扶起,道:“大家兄弟,無須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