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統領!」
劉裕一震醒來,雙目回覆神采,沉聲道:「立即召劉穆之、王弘、劉毅到這裡來,你和泳之也須列席。」
何無忌微一錯愕,接著領命去了。
建康節日狂歡的氣氛仍末過去,大街小巷擠滿了出來慶祝的人,從河上看過去,更是煙花處處,鞭炮聲響個不停。
他們在謝家的碼頭登上小艇,由宋悲風划艇,送燕飛和屠奉三到大江彼岸。
屠奉三見宋悲風默然無語,知他仍在為謝鍾秀之死傷心不已,為分他的心神,故意道:「我們或許仍有機會見到小劉爺,但再見到宋大哥的機會便微乎其微。」
燕飛訝道:「原因何在?」
屠奉三道:「因為此間事了後,大哥會避居嶺南,不問世事。」
燕飛望向宋悲風,問道:「嶺南在哪裡?」
宋悲風果然愁懷稍解,雙目射出憧憬的神情,油然道:「那是個很遙遠的地方,不論天氣環境、風俗習慣,均和江南有很大的分別。唉!我想起建康,便感到疲倦,該是歇下來的時候了。」
燕飛目光投往前方,在蒼茫暮色裡,代表著秦淮風月的淮月樓和秦淮樓正隔江對峙,情景依舊,可是其賦予燕飛的意義卻已大不相同。屠奉三說得不錯,假若紀千千忽然興起,要重返雨枰臺緬懷昔日的歲月,他便與劉裕有重聚的機緣。
千千啊!你究竟身在何方呢?
對於不可測知的未來,縱然他掌握了天地之秘,仍感到顫慄和無能為力。
屠奉三的聲音傳人耳內道:「我從未想過淮月樓會改變了我的一生,不論是設陷阱伏殺幹歸,又或與淑莊結下不解之緣,都是事前從沒有想過的。」
燕飛正生感慨,一時間,三人各想各的,都想得痴了。
小艇駛經朱雀橋,守橋的北府兵兄弟見是三人,忙大聲嚷叫打招呼。
歡喝聲中,小艇從河口流出大江。
就在此時,燕飛生出感應。
謝家主堂松柏堂內,劉裕回覆無敵統帥從容冷靜的本色,像沒有發生過任何事般,聽取手下第一謀士劉穆之分析眼前的形勢。
王弘、魏泳之、劉毅和何無忌分坐兩旁。
劉穆之續道:「照現在的情況看,我們已得到民心,儘管建康高門對統領仍感難以接受,卻是無可奈何,只好接受現實。」
劉裕皺眉道:「為何他們仍不肯接受我呢?我已表明心跡,並沒有篡晉之心。」
王弘嘆道:「因為他們認為統領的表白,只屬權宜之計,一旦消滅了桓玄,便會露出真面目。」
何無忌憤然道:「我們是否非得到他們的支援不可呢?」
劉毅道:「這要分兩方面來說,如果得不到建康高門的支援,整個管治班子將告崩潰,南方會變得四分五裂。可以想見的是大部分人會投向桓玄。另一方面,社會也會出現動盪不安的情況,迷失了方向。為了對付桓玄,我們必須保持建康的穩定。」
王弘苦笑道:二尚門和寒門對立的情況,並不是今天的事,而是歷經數百年的積習,他們懷疑統領,是正常的事。」
劉裕點頭道:「說到底,就是我出身的問題,令他們不信任我。」
接著向劉穆之道:「先生有何解決的辦法?」
劉穆之拈鬚微笑道:「政治的事,必須以政治手腕解決。首先我們要令建康高門曉得我們是尊重他們的,這種事不能只憑空口白話,而是要有實際的行動,以安定他們的心。」
魏泳之道:「我們讓原本的文武百官,人人得復職留任,不就成了嗎?」
劉穆之胸有成竹的道:「新人事,自然有新的作風,如果一切如舊,會令建康高門看不起我們,認為統領只是個不懂政事的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