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會讓此事發生的。”
這番話乍聽似乎是廢話,事實上極為關鍵。劉裕清楚道出目下的形勢,一場惡戰勢不能免,只在乎打法。
劉裕見沒有人答話,續道:“姚萇和慕容垂不得不在邊荒集攜手合作,因為兩方面都是糾纏在北方的戰事裹,所以其軍事目標,是希望與我們有決戰的機會,希望借優勢兵力一舉擊垮我們,一勞永逸,以後再不用為邊荒集而煩惱,不用長期在邊荒集駐重兵,徒耗人力物力。”
燕飛自劉裕開始說話,便感到自己的神志從局外移回局內去,可見劉裕的話有強大的感染力。那種感受既古怪又新鮮。
劉裕道:“各位對我的話有甚麼意見?”
龐義道:“請劉爺繼續發表。”
劉裕輕鬆的道:“我最愛設身處地以敵人的處境著想,假設我是姚興或慕容麟,會怎麼辦呢?”
人人屏息靜氣的聽著,不但因劉裕是反攻邊荒集的主帥,又剛領導荒人大破兩湖和荊州的聯軍,更因他的話引人人勝,愈聽他的分析,愈明白現在的境況。卓狂生笑道:“有劉爺為我們定計,肯定錯不到哪裡去,否則你射的”破龍箭“便該射到別處去,而不是”隱龍“的主桅,小白雁之戀的故事更沒法發展下去。”
眾人紛紛附和。
燕飛心忖如劉裕是烈火,卓狂生便是助燃的柴枝,在他獨特的方法激勵下,人人對劉裕信心倍添,更緊密的團結在一起。
陰奇興致盎然的問道:“我耳朵癢哩!劉爺會怎麼做呢?”
劉裕若無其事的道:“我會放棄邊荒集。”
包括燕飛在內,眾皆愕然。
第十一章 玉石俱焚
屠奉三的船避入大江支流,看著三艘戰船耀武揚威的順流而下,接著是另七艘戰船,朝下游的建康駛去。
看旗幟便知是楊全期指揮的先頭部隊,荊揚之戰,將由這支水師開啟戰幔。他不用親眼去看,已猜到建康水師在下游某處枕戈以待,楊全期能否直下建康,還要看雙方在大江較量的結果如何。
他的行程亦不得不因應形勢而改變,須在此棄舟登陸,徒步趕往江陵,因為以桓玄的作風,會同時截斷荊揚兩州間的水路交通,大江更是被封鎖的重點。自桓玄代替了桓衝,此一戰是無可避免了。
勝負誰屬,仍是難言之數。
關鍵處在乎北府兵的動向。
劉裕充滿自信的微微一笑,像一切已瞭然於胸,大大沖淡了議堂內緊凝的氣氛。
燕飛忽又感到生的樂趣,作為“局內人”因榮辱得失而來的苦與樂,尤其是他明白劉裕的心事,明白他心內的痛苦。看著曾與自己共患難度生死的好友,在苦難的磨勵下逐漸成長,他的感覺是異常複雜的,因為他明白劉裕為此付出了代價。劉裕已一無所有,所以他無懼,他能爭取的,就是朝最終極的目標邁進。因此他此刻施盡渾身解數,像謝玄於淝水之戰般,帶領荒人邁向勝利。
當劉裕攻陷邊荒集的一刻,他作為謝玄繼承人的身分將告確立,不論南方北方,沒有人敢懷疑他的能力。
拓跋儀則是心中更矛盾,他身為荒人的一份子,特別感受到劉裕現時對荒人非凡的領袖魅力。所以拓跋珪對他的看法是絕對正確的,問題是自己怎可以做這個破壞反攻邊荒集大計的罪人呢?目前情況清楚分明,劉裕已成了無可質疑的最高統帥,只有憑他高瞻遠矚,洞察無遺的軍事天分,方能與比他們更強大的敵人周旋到底。
像放棄邊荒集如此高明的招數,他自問絕想不出來。
若說擊敗兩湖和荊州聯軍是靠了點運道,眼前此戰便是在完全對等的條件下,雙方實力、戰略、計謀的正面交鋒,其中沒有僥倖勝利之因。
荒人在這一刻,比之以前任何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