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生和楊全期恭敬的立在一旁,瞧著桓玄開懷大笑。
桓玄從置於主堂一端的坐席站起來,負手在大堂來回踱步,忽然停下來道:“司馬道子你也有今天哩!我會把你身上的肉一片一片的割下來,要你嚐盡苦楚,方能洩我桓玄心頭之恨。”
侯亮生和楊全期交換個眼色,都看出對方心底下的寒意,桓玄一直苦待的機會,終於來了。
司馬德宗今年十五歲,是司馬曜早逝的愛妃生的兒子,六歲時被策封為皇太子,不過沒有司馬道子點頭,他休想能登上帝座。
侯亮生道:“可惜張貴人被楚無暇所殺,否則我們便出師有名了?”
桓玄移到兩人前方,狠狠道:“真沒有用!小小的一件事也辦不妥,郝長亨話說得漂亮,辦起事來卻是一塌糊塗。”
楊全期道:“郝長亨是低估了楚無暇的本領。”
桓玄仰首望上道:“楚無暇可以有什麼本領呢?竺法慶也不外如是,竟被區區一個荒人燕飛所殺。哼!真希望有機會遇上燕飛,讓我的‘斷玉寒’可以飽飲他的鮮血,看看他的‘蝶戀花’如何了得。”
侯亮生和楊全期都不敢說話。
桓玄目光投向楊全期,道:“王恭方面有何訊息?”
楊全期答道:“兩位刺史大人商量過,討伐司馬道子是勢在必行,不過卻很難以他弒君之罪而出師。”
桓玄大怒道:“他們商量過?他們能商量出什麼來呢?為何不先來向我請示?王恭真的自以為是盟主嗎?他的美麗女兒在哪裡呢?為何到今天仍未送到江陵來?”
兩人見他大發雷霆,都噤若寒蟬。人道事君如伴虎,而侍候桓玄更似侍候一條劇毒的惡蛇,誰也不知道何時會給他噬上無救的一口。
桓玄忽又啞然失笑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就先要司馬道子殺一頭狗,王國寶勾結彌勒教,弄得南方人神共憤,建康世家人人自危,我們就以討伐王國寶為名,直攻入建康,我要司馬道子在我面前下跪,搖尾乞憐。哈……”
楊全期瞥侯亮生一眼,見他低垂著頭,看不清楚他眼內的神情,不過卻可肯定他與自己心內的感覺不會相差太遠。如讓桓玄登上帝位,南方真不知會變成怎樣的局面。
桓玄又道:“楚無暇現在和司馬道子是哪種關係?”
楊全期忙答道:“聽說楚無暇已成為司馬道子私房內的新寵,打得火熱。”
桓玄欣然道:“那就更精采。全期,你給我立即知會殷仲堪和王恭,上表力數王國寶的罪狀,並調集兵馬,不要漏掉王國寶引進楚無暇一事。哈……司馬道子你也有今天了,你可曾想過會陷進如此進退兩難的局面,不殺王國寶則建康上下不服;殺王國寶嗎?則令自己威信大削,且明告訴人用人不當。”
楊全期暗歎一口氣,應道:“領命!”
桓玄現出一個心滿意足的神情,柔聲道:“你要著殷仲堪提醒王恭,他的寶貝女兒一天未到江陵,我一天不會發兵。他如給司馬道子先發制人害死了,不要怪我沒有警告在先。”
楊全期和侯亮生開始有點明白,桓玄要王恭獻上女兒為妻,非只是貪圖美色如此簡單,而是要挫辱王恭的名士尊嚴,令他成為俯首聽命的走狗。
桓玄的斷玉寒現在肯定是南方第一把名器,不過如論手段的毒辣,桓玄更是穩居首座,沒有人可與其爭鋒。
劉裕和燕飛抵達豫州,已是傍晚時分,兩人憑身手逾牆而入,依謝道韞的指示來到王淡真寄居位於城北的醉心院。
他們繞著院落外牆走了一遍,大致弄清楚形勢後,見時間尚早,怕王淡真仍未返後院休息,不敢輕舉妄動,遂到鄰宅主樓的瓦頂上隔遠觀望,等候時機。
劉裕皺眉道:“奇怪!院內的守衛並不嚴密,似是虛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