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之。不想任何一種宗教的教義變成思想的桎梏、精神的枷鎖。”
接著睜開眼睛,一霎一霎的向他道:“若他不是徐道覆又如何呢?”
燕飛終於明白紀千千適才因何不讓對方有機會說話,是為免燕飛從聲音判斷出他是否老徐,如此眼前的遊戲便沒法進行,心中湧起難言的動人滋味。微笑道:“更簡單,問清楚他因何要在身份一事上騙你,再決定是否該以此作藉口請他滾蛋,這是燕老大和燕飛的共同立場。”
紀千千“噗哧”嬌笑,橫他一眼,答應道:“明白哩!”
策馬朝營地馳回去。
劉裕追在任青媞背後,穿過穎水西岸的一片疏林,全速掠往穎水。
天色開始發白,孫恩的威脅尚未解除,若任青媞的逃生之法只是泅往對岸,他們的前途仍未可樂觀,因為兩人的內氣已接近油盡燈枯的絕境。
任青媞穿過草叢,穎水橫互前方,這位剛喪夫的蛇蠍美人投往岸旁草叢茂盛處,消沒不見。
劉裕沒有另一個選擇,他已聽到孫恩的破風聲在十多丈外由遠而近,顯示對方正奮盡餘力,加速趕至。
剎那間他破開草叢,一艘長約兩丈許的小風帆安寧地泊在岸旁,任青媞早斬斷把船固定的系索,還舉起船槳,狠狠撐在岸旁一塊石去。
風帆往河心滑開去。
任青媞尖叫道:“快上船!”
不用她吩咐,喜出望外的劉裕騰身而起,投往艙板。
任青媞撲往船尾,一槳打進水裡,濺起漫天水花,風帆立得動力,順水滑行,望南而下。
“咕咚”一聲,任青媞捧槳跌坐,不住嬌喘,連說話的氣力也失去了。
劉裕卻忙著拉起桅帆,沒空看她。
孫恩令人心寒膽顫的高頎體形出現岸旁,風帆早順水滑出二十多丈,迅速把雙方的距離拉遠。
“蓬!”
風帆滿張,去勢加速。
劉裕頹然倒地。
孫恩的說話遠遠傳來道:“今天算你們命不該絕,他朝有緣,希望兩位仍是福大命大吧!”
紀千千甩蹬下馬,由龐義為她牽往馬廄,後者更向燕飛暗打眼色,著他好自為之,似乎並不看好燕飛。
燕飛把馬交給龐義後,隨紀千千來到桌旁,方發覺紀千千以手勢阻止那人發言,心中湧起荒謬的感覺。
那人的表現亦是恰到好處,絲毫不露對紀千千的猜疑或對燕飛的妒忌,雙目射出自責的沉鬱神情,卻又是從容自若,皺皺眉頭卻仍是那麼好看。
若他真的是徐道覆,便確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小詩怔仲不安地看著她小姐,顯然清楚紀千千的為難處,因她最清楚紀千千過去與此人的關係。
紀千千坐入由燕飛給她拉開的椅子,凝望舊情人,美目深注,神態平靜至使人感到異樣。
營地的北騎聯戰士全體撤走,東大街回覆平靜,夜窩族並不屬於白天的世界,鄭雄等人仍沉睡未醒,對邊荒集任何一天來說,這樣的開始,也是異乎尋常。
燕飛在紀千千旁輕鬆坐下,把蝶戀花擱到檯面上,與那人四目交投,此君現出無奈的表情,表示因紀千千有令,不敢說話,自有一股風流瀟灑的味兒。
燕飛暗歎一口氣,他至少有八成把握此人是“妖侯”徐道覆,天下間真正稱得上是高手的並不多,而眼前此君肯定是其中之一,像赫連勃勃或屠奉三般令他沒法一眼看透,這樣的高手,不會隨隨便便可鑽一個出來的。
他究竟希望他是徐道覆,還是希望他不是徐道覆呢?
若紀千千肯和他重修舊好,他燕飛是否可從隨時遇溺的情海脫苦得樂,又或是立遭沒頂之禍。
失去紀千千,對他的打擊會否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