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要顧及的是實際的成效,這才是務實的作風。他須以安公為師。
劉穆之又道:「安公另一德政,是指定只有現役的軍人可免稅,其它一概人等,包括有免稅權的王公官貴都要納稅,一視同仁。」
劉裕道:「現時的情況又如何呢?」
劉穆之道:「自安公退位,司馬道子當權,一切回覆舊觀,王公大臣都享有免稅的特權,加上天師軍作亂,令朝廷稅收大減。」
劉裕道:「那我們該如何改革?」
劉穆之道:「事情慾速則不達,我們只須嚴格執行安公的土斷,暫時該已足夠。」
劉裕道:「我不明白,這與應付當前危機有甚 直接的關係?」
劉穆之道:「大人繼續奉行安公的政策,正代表大人是安公和玄帥的繼承者,旗幟鮮明,以前擁護安公政策的高門中開明之輩,將會把對安公的支援轉移到你的身上來。這也更表明了你是有治國能力的人。」
劉裕點頭道:「我開始有點頭緒哩!對!這比說任何話,更明確顯示我是秉承安公和玄帥的改革。」
劉穆之道:「另一方面,大人亦是向南方高門表明,你不是要摧毀他們,充其量你只是另一個安公,所作所為全是為大局著想。」
劉裕道:「可是總有人會反對我重新推出安公的新政,正如當年反對安公的大不乏人。」
劉穆之微笑道:「我正是希望有人會站出來反對大人。」
劉裕愕然道:「我又不明白了。」
劉穆之道:「大人可有想過現在的你,和當年的安公有甚麼分別呢?」
劉裕皺眉思索。
劉穆之沉聲道:「最大的分別,就是當大人手刃桓玄之時,南方的兵權將盡人大人之手,誰敢反對你,大人便手下不留情,這是唯一令南方由亂歸治的辦法。從歷史觀之,任何政策的推行,必須有強大的實力作後盾。我不是要大人做甚麼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事。誰不合作嗎?可革掉他的官職,只有當反對的人膽敢犯上造反,才正之以法。際此不穩定的時期,大人絕不可以退縮,只有以鐵腕治國,方是明智之舉。」
劉裕雙目亮起來,道:「明白了!」
又哈哈笑道:「先生這番話,令我受益不淺。關於土斷之事,由先生負責為我拿主意,而我則全力支援先生,先生要我怎麼辦,我便怎麼辦。」
劉穆之欣然接令。
劉裕正容道:「我現在最希望的事,就是百姓能得享和平豐足的日子,至於我個人的喜樂好惡,再不重要。」
第十章 各就其位
崔宏在黃昏時分返回營地,丁宣大喜來迎。
崔宏見林內的營地表面一片平靜,暗裡卻衛戍森嚴,崗哨林立,欣然道:「一切無恙!」
丁宣道:「託大人鴻福,敵人並沒有在我們監視的範圍內現蹤。」
對崔宏的膽識才智,他是心中佩服的,更明白今回拓跋珪讓自己當崔宏的副手,是看在燕飛的分上,隱含栽培之意。所以就任後,-直戰戰兢兢,如履薄冰,惟恐有失。
丁宣雖為漢人,但卻是在胡族統治下的北方成長,對南方的晉室政權,只有惡感而沒有好感,可是要在北方出人頭地,必須依附胡族政權,丁宣遂看中新興有為的拓跋族。
丁宣又道:「族主方面傳來訊息,他已盡起全軍,到日出原的月丘佈陣,逼慕容垂作正面交鋒。」
崔宏點頭道:「明白了。」
在離開平城前,他和拓跋珪釐定了全盤的作戰大計,俾能互相配合,爭取最豐碩的戰爭成果。
崔宏與丁宣步行至營地林區東南面邊緣處,遙望落日下三十里許處北丘的方向,道:「入黑後我們立即起程,秘密行軍,至北丘北面五里許處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