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道子目光掃過他身上多處刀傷痕跡、染血的戰袍,點頭道:“此戰肯定非常激烈,王大人你做得很好,沒有令本王失望。”
緩緩提起忘言劍,橫在胸前,一手握鞘,另一手抓著劍柄。
王國寶終察覺司馬道子神態有異往常,目光移到他的忘言劍處,然後迎上司馬道子鋒利的眼神,不解道:“王爺……”
司馬道子徐徐道:“你殺了何謙,斷去北府兵一條支柱,也除去了我和劉牢之之間最大的障礙,是立了功,本可以將功來補過,可是你犯的過錯不嫌大了點嗎?這樣的功勞算什麼呢?”
王國寶色變遽震道:“王爺!”
司馬道子以看走狗般的眼光,帶著不屑上下打量他,沉聲道:“你不是說過竺法慶是真活佛,是彌勒爺降世嗎?哈!他竟然給人宰掉!你說可穩得邊荒集,看現在弄成什麼樣子,你不但把事情弄得一塌糊塗,還令我聲威受挫,現在你和你的什麼撈什子彌勒教,且成為外鎮討伐我的藉口,如讓你繼續留在世上,只會破壞我司馬皇朝的天下,我司馬道子會是這種蠢人嗎?”
王國寶終知是什麼一回事,拔劍飛退。心知只要逃回烏衣巷,即使以司馬道子的專橫,仍不敢進府內拿人,更不敢在他爹王坦之前殺死自己。
“掙!”
“忘言”出鞘。
司馬道子豹子般從坐席處斜掠而起,就在王國寶離出口尚有十多步時,飛臨他頭上,“忘言”化作萬千劍影,鋪天蓋地的往王國寶灑下去,速度快至肉眼難以掌握,當得上“靜如處子,動若脫兔”的讚譽。
王國寶雖是在激戰之後,損耗的真元仍未恢復,可是在這樣的情況下,除了拼死保命,還能幹什麼呢?
佩劍離鞘,往司馬道子的“忘言”迎上去。
劍擊之音,連串密集的響個不絕。
司馬道子落往地上,人影倏分,王國寶踉艙跌退回到廳中去。
王國寶勉強立定,雙目射出怨毒的神色,緊盯著仍是氣定神閒的司馬道子。
司馬道子緩緩轉身,手上左鞘右劍,劍鋒遙指王國寶,催發的陣陣劍氣,把王國寶緊緊死鎖,沒法逃遁。
司馬道子搖頭啞然失笑道:“你不是一向看不起我的劍嗎?還以為你的劍法如何驚人,豈知不過爾爾。”
王國寶脅下的傷口開始滲出鮮血,慘然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王國寶何時說過看不起王爺你的忘言劍呢?枉我一直對你忠心耿耿,一切都……”
司馬道子截斷他道:“閉嘴!你不是說過謝玄的劍法、桓玄的刀法都及不上你嗎?這兩個人在‘九品高手榜’上分別排名第一和第二,本王只居第三,你看不起他們,不是等於看不起本王嗎?”
王國寶狂喝一聲,劍化長虹,朝司馬道子胸前搠去。他是不得不反攻,否則如此下去,光是失血已可致他於死。
司馬道子一陣長笑,劍勢開展,使的竟是守勢,守得穩如泰山,步法靈動變幻,在王國寶拼盡全力、如狂風暴雨猛打而來的劍式中進退自如,擺明在消耗王國寶所餘無幾的真元,更令他失血的情況加重,戰略上非常高明。
王國寶終是“九品高手榜”上的人物,即使是強弩之末,由於招招均為與敵偕亡的招數,一時間仍是勇不可擋。
在片刻的短暫光陰裡,王國寶使出了奮不顧身的百多劍,卻劍劍被忘言劍封架,到了第一百另五劍,終於後勁不繼,出劍慢了一線。
司馬道子的忘言劍覷隙而入,劍芒暴張,王國寶發出臨死前的慘叫聲,撒劍栽跌。
司馬道子來到他身旁,*看他睜而不閉,充滿怨毒的眼神,漫不經意地以他的衣服抹掉劍上的血漬,緩緩還劍入鞘。
王國寶就躺在何謙的屍身旁,情景詭異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