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恩臉現訝色,顯然因燕飛的高明出乎他意料之外。他雖往左挪移三步,事實上他仍以微妙手法在操控力場的核心,假如燕飛改向他有形的實體攻來,那他無形的實體可以立即要了燕飛性命。
倘若燕飛命中力場的中心,便與直接擊中他並沒有分別,他是不能不還手擋架,因為雙方的氣機感應已鎖緊死鎖在一起。
孫恩發出一陣長笑聲。
劍鋒離“它”只有三尺。
孫恩往右閃去,力場終出現變化,隨他轉移。蝶戀花也改向,如影附形的追去。
眼看刺中,力場倏地消失得無影無蹤,孫恩已從他的上空翻往他背後兩丈許處,迅如鬼魅,狡若靈猴。
如此可以把真氣在剎那間斂消,燕飛想也沒有想過。登時一劍刺空,更沒法隨感應繼續追擊。
孫恩不還手已這般厲害,若還手豈非沒法抵擋。一劍無功,立即動搖了燕飛信心。如三劍全失,這場決戰確不用再打下去。
燕飛原地拔起,背朝地面,橫空而去,蝶戀花化出千萬劍芒,從上而下斜擊孫恩背心。兩丈距離眨眼即過,孫恩猛然旋動,鬚髮衣衫飄舞,一陣陣強大的氣旋隨著每一下迅急轉身浪潮般往燕飛衝擊而至,其中又包括無數氣勁的渦漩,使人像感覺到天地混沌時的紛亂天地,沒有一件事能掌握,意志稍有不穩,人便會立即陷進錯亂的境地。
如此功法,已不限於物質的層次,而是能直抵心神,影響燕飛的精神狀態。
燕飛卻是不驚反喜。
早在握上蝶戀花的一刻,他已知自己在道心上不會輸於孫恩多少,欠的只是道法上的火候。孫恩要在精神上影響他,肯定是徒勞無功。他故意幻化出多重劍影,正是要孫恩誤以為他沒法掌握其虛實相生的方位。他的劍雖不能鎖上孫恩的氣場,卻可以鎖上他的精神。
劍光斂去。
燕飛雙腿稍曲,凌空小翻,立足實地,接著灑然轉身,一劍平平實實,沒有任何花巧的往孫恩橫掃過去。
此著變招大出孫恩料外,忽然間他感到燕飛那化腐朽為神奇,大巧若拙的一劍,就像沙場上千軍萬馬橫卷衝殺而來,根本是避無可避。那種感覺奇異至極點,只有當局者方能明白。
孫恩大喝一聲“好”,全速飛退。
力場並沒有隨他轉移,而是分裂為無數中心,每一個都是那麼實在和具威脅,似在伺機而動。可以把真氣玩至如此境界,確是駭人聽聞之極。孫恩便是真氣的幻術師,一切隨心所欲,沒有任何限制。真假再難分辨。直至此刻,燕飛方明白孫恩所說“避重就輕”的含義。
當蝶戀花掃至一半,劃出的劍氣如狂風掃落葉般把所有力場分裂的核心摧破,當劍鋒指向孫恩,忽然凝止剎那,然後燕飛一聲狂喝道:“天師中計啦!”
劍嘯倏起,化作電芒,人劍合一的朝孫恩破空刺去。
今次燕飛不單死鎖孫恩的精神,更死鎖對方的氣場,與孫恩二而為一的氣源。
孫恩的長髮在頭頂拂舞,全身衣衫像迎著逆風般飄揚,形相凌厲可怕至極點,又像忽然拔高,現出天師的真身。
剛才的一招,閃讓得過於勉強,終讓燕飛掌握到主動。
關鍵處在燕飛肯定了孫恩會堅持讓三劍的戰術,故能放手而為,料敵機先。他失苦處在誤以為能藉此影響其精神,令對方生出幻覺,待到知曉不能成功時已錯恨難返。
當然不是說孫恩就此便輸掉這場重要的決戰,他能使燕飛兩劍刺空,已明顯高燕飛不止半籌,最後一劍的失著,只是他沒法徹底地摧毀燕飛的信心。
孫恩再避一劍,並非全沒有辦到的能力,只不過接下來的情況會教他陷入捱揍和隨時落敗的劣局。
高手相爭,一旦某方落在下風,要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