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恩的首級,只要把他的首級高懸會稽城外,戮破他天師的神話,肯定天師軍會像彌勒教徒般不戰自潰。”
兩方在廊道會合,擠得整條艙道水洩不通,幾乎有人滿之患,人人情緒高漲,氣氛熾烈。
燕飛心中苦笑,這正是他最怕面對的一個情況,不得不說違心之言,為難的是他絕不可以實話實說,可是因關係重大,他又勢不能不作出清楚明確的交代。
道:“我和孫恩決戰於翁州島西濱,當時翁州島這區域只有孫恩一人,他予我公平決戰的機會,盡顯他一派宗師的風度。所以他雖屍沉大海,我也不敢打擾他,希望他能尋得離世後的安樂之所,得到他渴想的東西。”
屠奉三沉聲道:“孫恩是否真的死了?”
燕飛一字一字的緩緩道:“我敢保證他永遠都不會再踏足人世。”
歡呼聲再次震動長廊。
孫恩的武功不但是南方第一人,且他更是天師軍實力的象徵,此戰將把燕飛推上天下第一高手的寶座,威勢盛如慕容垂之輩,也要黯然失色。
燕飛之勝,不但可立竿見影地振奮劉裕一方的軍心,令劉裕更添領袖的魅力和號召力;另一方面則從基本動搖天師軍,其效果類似竺法慶之於彌勒教,唯一分異處是孫恩近年來已不理天師軍的事,一切事務盡交予盧循和徐道覆兩個徒兒。不論如何,當孫恩的死訊傳遍南方,會對天師軍造成無可彌補的沉重打擊,長遠的影響更是難以估計。
邊荒集會因燕飛的勝利,聲勢攀上顛峰,大添拯救紀千千主婢行動的成數;拓跋圭亦因此而得到無法計量的好處,大幅提升拓跋圭在北方的地位,狂增他對塞外鮮卑族各部的影響力。此長彼消下,如果明春慕容垂仍不能取得清楚分明的勝利,慕容鮮卑族的聲勢將會如江河下瀉,被逼處下風。
翁州島之戰,雖只是燕飛和孫恩兩人間的勝敗榮辱,事實上卻牽動了整個天下的形勢;整個戰亂時代的發展方向。
可是有誰曉得其中微妙玄奇的情況,已超越了任何人可以想象的生死決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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艙廳內,燕飛、劉裕、宋悲風、屠奉三和老手五人圍桌密議,商量到廣陵的事宜。
孫恩既去,天師軍的威脅力大減,他們這一方有蒯恩這智勇俱備的新進猛將主持大局,更有經驗豐富的朱序和精於水戰的江文清從旁協助,使眾人再無後顱之憂,可以放手而為。
屠奉三道:“現在我開始感到劉帥這抽身北上的一著,巧妙處與‘一箭沉隱龍’異曲同功,同是命中敵人要害的一著,亦使我們投進建康的主戰場去,與桓玄正面交鋒。”
宋悲風點頭道:“北府兵是大少爺的心血,我們絕不該讓北府兵毀在劉牢之這個蠢材的手上。小裕現今的號召力可追得上大少爺,而北府兵將對劉牢之則是一天比一天失去信心和希望,此長彼消下,小裕確有機會從劉牢之手上把他旗下的兵將爭取過來。”
劉裕心中感激燕飛,若不是他除去孫恩,振奮了屠奉三和宋悲風的鬥志,兩人絕不會變得樂觀起來。
老手嘆道:“除非是愚頑之輩,誰都該知道天命歸於我們的小劉爺。你看哪會這麼巧的,我們劉爺兩次立威的地方,一是鹽城,一是海鹽,都有一個‘鹽’字,可見冥冥之中,自有天命在主宰朝代的興替。”
燕飛微笑道:“我們的小劉爺的確創造了奇蹟,兩次都是在絕沒有可能的情況下把局勢扭轉過來。現在連我都深信小劉爺將會是新朝之主哩!”
劉裕苦笑道:“小飛你也來耍我,坦白說,我……”
屠奉三怕他一時不慎把真相說出來,被堅信他是真命天子的老手聽入耳內,肯定不會是好事,截斷他道:“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其它的一切不用去計較得那麼清楚。現在我們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