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恨”兩字亦不足以形容自己和他的關係,終有一天他會教這個反覆小人深切後悔他過往的所有行為。
答道:“對我來說,劉牢之只是個敵人,像桓玄或孫恩,我會用盡一切辦法去打擊他,直至他敗下陣來。我和他之間再沒有情義可言,假如孫爺有甚麼閃失,我定要他血債血償。”
宋悲風欲言又止。
劉裕訝道:“宋大哥想說甚麼?請直言無忌。”
宋悲風道:“孫小姐或會隨大小姐離開健康。”
劉裕聽到“孫小姐”三字,心中一酸,心頭湧起難堪的滋味,道:“她們要到哪裡去?”
宋悲風道:“大小姐仍未決定,只是有這個想法。她確應到外地散心靜養,健康乃是非風雨之地,且令她睹物思人,更鬱結難解。我贊成她的想法。”
劉裕忍不住問道:“孫小姐因何要隨她一道離開?”
宋悲風道:“這方面我並不清楚,是大小姐告訴我的。或許孫小姐想避開司馬元顯,又或是感到健康再不值得她留戀。”
劉裕心中暗歎,謝家真的沒落了,只剩下像謝混這種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在支撐大局。想起當年謝安、謝玄在世時的風光,尤使人感到欷噓。
聽到這個訊息,他感到更失落,又說不出失落的因由。自那晚謝鍾秀“拒愛”後,他好該把她徹底忘掉,不再讓她影響自己的心情,只恨明知如此,總是辦不到。
宋悲風勸道:“回去吧!人不是鐵打的,這樣淋下去,很易著涼。”
劉裕探手搭上他肩頭,朝船艙走去,勉強笑道:“宋大哥有令,我怎敢不從?老手的船技還可以嗎?大海的風浪也撂不倒他。”
宋悲風笑道:“老手的操舟之技在北府兵認了第二,便再沒有人敢認第一。劉牢之真的非常愚蠢,硬把老手趕到我們這邊來。”
劉裕嘆道:“劉牢之若是聰明人,就不會弄至今天四面受敵的田地。我們須謹記此點,就是他是個短視的人,說不定他真的會再投桓玄的懷抱,此事不可不防。”
老手親自開啟艙門,迎他們進去。
當門在後方關上,劉裕立下誓言,這是他最後一次想謝鍾秀,由此刻開始,他會把心神完全投放於與天師軍的戰爭裡,直至分出勝負。
第五章 遙訴心聲
燕飛感到自己似從肉體的羈絆掙脫出來,迴歸到心靈的靜土。儘管外面的世界充實著狂暴的風雨,但只由他的軀殼去承擔和感受。紀千千的愛,就像一片熊熊的烈火般,燃燒著他的魂魄,那是男女間可能達到的最熾烈的關懷和愛戀,是能彼此分享的愛焰情火。
於肉體而言,他們仍是不同的個體,但精神上再無分彼我,他們的愛是那麼深沉,那般的開放、深廣和遙闊。縱然他想告訴其他人,此刻他是多麼幸福、滿足和開心,但任何說話都難以形容其萬一。
他清楚掌握到紀千千有著同樣的感受,不再有絲毫懷疑,正因這心心相印、獨特的愛戀方式,他們的生命、夢想、感情和思憶,盡顯完美的一切。
紀千千在她的心靈內遙呼道:“燕郎啊!我又回覆過來了,這不是挺奇妙嗎?只是短短兩晚的功夫!你現在是否在健康呢?那處是不是正颳著大風雨?”
燕飛在心靈中應道:“千千須謹記,心靈的動能會像潮水般起伏,目下千千正處於波頂,故能迅速回復過來,但別忘記也有低潮的時刻,千萬勿要因此而沮喪失落。”
紀千千道:“只要有燕郎的愛,千千會堅強起來。你究竟在哪裡呢?為何我感到燕郎似是不願答我,人家真的感到雨水打在你身上的感覺,這裡又下雪哩!”
燕飛嘆息道:“我不是不想告訴你,而是在想著該如何告訴你。我現在身處風雨交加的太湖,操著小伐子,朝洞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