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話,道:“個人榮辱,比起民族的盛衰存亡,是微不足道的事,我意已決,你們照我的話去辦。”
慕容垂這番話結束了爭論,再沒有人敢發言。
紀千千又驚又喜。
驚的是慕容垂這番話該是大有深意,但她卻沒法掌握他意之所指;喜的是風孃的禁制竟然約束不住她的至陽之氣,令她提早恢復武功。
隊伍此時離決戰場約半里的距離,依協議停止前進,隊形變化,改作打橫排開,令人人可面對決戰場。在風娘指示下,紀千千和小詩移往最前方的位置,風娘則策馬來到兩人中間處,不著痕跡的把她們分隔開。
紀千千朝前方望去,登時視野無限的擴闊,以火炬築成的決戰圈呈現眼前,越過不停跳閃的焰火,己方的隊伍已抵達另一邊離決戰場半里許處,以同樣的方式變陣。她的心忐忑狂跳,不由自主地搜尋燕飛的影蹤,驀地其中一人躍下馬來,大步朝決戰場走去。一股莫以名之的動人感覺進佔她全心全靈,他的步伐是如此肯定有力,充盈著節奏的美感,顯示出一往無前、排除萬難的決定和信心。
在這一刻,她直覺感到,即使強如慕容垂,亦沒法阻止燕飛。
慕容垂冷哼一聲,在紀千千右方甩鑑下馬,沒有看紀千千一眼,直朝燕飛這個他平生最大的勁敵和情敵邁開步伐。
太陽沒進西山之下,枚回洲漆黑一片,河風陣陣拂來,可是馮該和他的手下卻一去不回,沒有任何動靜聲息。桓玄終按捺不住,派出親兵去問個究竟。
他的氣力回覆大半,開始感到飢腸轆轆,才想到已十多個時辰沒有吃過東西,想到自出生後,一直豐衣美食,今天還是首次捱餓,大感英雄氣短,又心生悔意,後悔沒有聽桓偉的忠言,魯莽出兵,致招崢嶸洲全軍覆沒的苦果。自醫事以後,他不論做甚 事,都從不後悔,此刻尚是首次反省自己的所作所為,只恨悔之已晚。
再等了一會,前往尋人的親兵亦是去如黃鶴,桓玄不妥當的危機感覺愈趨強烈,倏地跳將起來,眾親兵連忙隨之躍起,人人面面相覷,手腳冰冷,心寒膽跳。
桓玄道:“我們走!”
話猶未已,獵獵聲起,四周千多步外現出無數火把光,把他們團團圍在正中處,數以百計的弓箭手,正彎弓搭箭,瞄準他們。
桓玄和眾親兵嚇得魂飛魄散,沒有人敢移動分毫。
前方一人大步走來,喝道:“除桓玄外,其它人只要拋下兵器,可自由離開,這是最後一個機會。”
桓玄壓下心中的驚惶,怒叱道:“來者何人?”
那人仰天長笑,笑聲透露出無盡的悲愴,然後笑聲倏止,道:“桓玄你聽清楚,本人劉裕是也。”
“叮叮噹噹”,武器立即拋滿桓玄四周的草地上,接著眾親兵一鬨而散,保命逃生去了。到劉裕來到桓玄前方三丈許處,只剩桓玄孤零零一個人。
劉裕打出手勢,包圍的箭乎收起弓矢,改為拔出長刀。
桓玄現在最想做的事是硬闖突圍,可是劉裕的氣勢正緊鎖著他,令他不敢妄動。在這要命的時刻,桓玄心中浮現出司馬元顯被俘後,押送來見他時的臉容神態,耳鼓內似乎仍響起他說劉裕會為他報仇的那句話,當時自己還譏笑他,卻沒想到司馬元顯的話竟會變成眼前的現實。
兩人還是首次見面,目光像刀劍般交擊。
劉裕心中翻起滔天巨浪,自淡真死後,他一直苦待的一刻終於盼到了,想起若非此人,自己的一生絕不會如眼前的樣子,一時百般滋味在心頭。冷然道:“桓玄你想不到會有今天的情況吧!念在你貴為「九品高於榜」的首席高手,我就予你一個決鬥的機會,看看你的斷玉寒有多大的能耐?”
桓玄生出希望,連忙道:“勝的是我又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