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齊嚴再次閉目養神。
“嚴不問我要的是誰?”齊顏輕聲笑起。
齊嚴無聲地嘆了口氣。齊顏不去恨他,紀氏承受了齊顏所有的恨意,可在割下他們的頭顱之前,仍是要有人承受齊顏的怒氣。“柳夕情。”
單手撥開散落在齊嚴頰邊的碎髮,齊顏在他額上輕輕印下一吻。看著齊嚴突然染上桃夭之色的蒼白麵容,齊顏收斂了笑意。“那個承諾仍是有效,我代你守護一切,直到你不再需要我的那一天。”
永遠不會有這樣一天……
直至門口傳來關門聲,齊嚴才伸手輕撫額頭。他知道秦鳴劍此刻正用審度的目光看著他,可是他卻無力解釋那一刻盪漾在兩人間的曖昧,也許早就有了,只是他們一直不願意正視罷了。面對這個如謫仙的魔物,此刻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真正心如止水——那種天地不容的倫理魔障。
“鳴劍,我累了……”
門外秋風夾雜著秋雨溼氣迎面而來,沖淡了滿腔的藥味。齊顏深深吸了一口氣,動作輕佻地攏了攏銀髮,低頭再抬眼,他唇角扯起一抹諷笑,眼神已是完全冰冷。
直直穿過廊閣,齊顏回到大堂從母親手中抱回無塵,經過齊嫣然的時候他停頓了一下,單手搭在齊嫣然肩上,他唇角笑意盎然。“再等等,二哥不久便帶你上戰場。”
一頭扎進雨簾,齊顏雙手護著無塵,任由無塵開懷地將黏在手心的糕點抹滿他的衣襟,樓丞手中的綢傘亦是一大半都遮在無塵頭上,兩個大人淋了半身溼。
齊陽曜若有所思地看著齊顏離去的背影,終是欣慰一笑。
第二日,齊相遭人投毒,雖無性命之虞,但卻白了黑髮的訊息不脛而走,朝野上下懸著的心終於是安回了原位。
慕容滄月不久就被齊顏召到千日國,說是有要事相商。
齊顏所有所思地打量了她許久,梅酒一杯接著一杯飲下,但他卻始終沒有開口。窗外淫雨霏霏,惱人的秋意徘徊不去,甚至透過敞開的窗肆意揮灑。
“何事勿離直說吧。”半天的沉默,慕容滄月耗盡了所有耐性直接道。
“月娘可還有未能放下的心結?”齊顏看著她,握著杯盞的手指微微地轉動著。
“……”慕容滄月一陣沉默。
“想為他報仇?”齊顏似笑非笑。
慕容滄月毫不猶豫地點頭。“若勿離能替王爺報仇,即便下地獄慕容亦甘之如飴。”
齊顏淡淡笑著,放下酒杯他單手抬起慕容滄月的下巴,細細地打量了她很久。“怎麼辦,我現在好像除了月娘幾人誰都不相信了。”
言罷覺得不想是他會說的話,有自嘲地呵呵笑了許久。“月娘貌若雙十,憑月娘姿容,自是一笑傾國,倒是塊絕好的禍國料。”他思量了一會兒。“西樓國的後宮同自古以來的後宮無異,均是暗無天日的屠場,雖不致用地獄二字形容,但也相去不遠了。”
慕容滄月久久不語,手邊的茶盞逐漸冷卻。她緩緩抬起頭,隨即笑容綻放。“並不是任何人都能做禍國紅顏的不是?勿離如此看重,我定不負所望。”
“小憐玉體橫陳夜,已報周師入晉陽,只是要委屈月娘了。”齊顏道。
“奪我至親者,慕容定要他血債血償。”
齊顏站起,拉著慕容滄月的手讓她在自己身前轉了一圈,柔紗倚著白衣,在烏亮的岩石地板上劃出惑人的光影。“紀顥臣非喜醇酒美人、聲色犬馬之輩,倒未希望他能醉生夢死,使其後院失火,只看月娘手段了。”他將慕容滄月抱在胸前。“月娘在齊顏心中更勝雙親,此去兇險,月娘千萬保重自己。宮中雖有人照應,但也莫完全信了誰,萬事也不要親自動手,更要心淨如雪,冷眼觀之,除了皇帝誰都不要依附,若事發,棄車保帥,報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