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眯眼看向營帳門口掩著半面的男子,一種奇異的感覺在心中升騰起來。如此明目張膽地來他的軍營救人,此人不是蠢到極點就是有十足的把握,而很顯然,不是前者。
即使看不清男子的真實面容,但王欽雲仍覺得他眼熟,這種超凡脫俗的清冷凌厲像極了一個人——那個世人即使驚鴻一瞥便永遠無法忘懷的天之驕子。但他也確定眼前之人不是那個人,那個人凜冽地不似凡塵之人,出塵似飄然謫仙,而此人,他身上瀰漫著一種魔性,惑人的誘餌,沾染便入魔的危險。
交疊而握的手一收。“夜闖軍營,閣下意欲何為。”
齊顏無奈一笑。如此陣仗,看來王欽雲真真把齊嫣然二人當作細作了。想來偷偷混入他人軍營之人也著實可恨,若是他�睦鍩夠崛鞝死翊�U饌跚趙埔菜愕納弦桓鼉�櫻�皇薔�油���鑰鰲!霸�遣幌刖�帕私���崦迷詿舜蛉哦嗍保�諳路羆腋鋼��乩創��導搖!?
王欽雲緩緩皺起眉頭。這種解釋太過牽強,此人很明顯是特意驚動他,若說救人,太過不智,若說是細作,更是愚蠢,所以,他定是另有目的。
兩人靜靜對峙著,空氣中隱隱詭異地氣流,只消一星火花便燃爆。
比的是誰先沉不住氣,身後一陣凌亂的馬蹄聲,一向以治軍嚴格的王欽雲眉頭愈緊。最終,齊顏將齊嫣然放下,微笑的臉恢復了冷峻。
“報——糧草營失火!”
王欽雲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但仍是不動聲色。他緩緩拔出插在地上的鋼刀。“夜闖軍營,毀我糧草,閣下與離宮究竟何種關係?”
“若我說沒關係,將軍可信?”他和離宮確實沒關係,充其量,他算是離宮的一名過客而已。
“報——物資營失火!軍甲、武器、棉被全數燒燬!”
“閉嘴!”王欽雲怒斥。
就算相隔甚遠,齊顏仍是能看到王欽雲額角跳動的青筋。有一個成語叫,兵不厭詐,布了一天的局,他此次來不止要帶走齊嫣然二人。齊顏微微測過臉,揚起下巴。
“你們一個都別想走!”這種不可一世的樣子徹底惹惱了王欽雲,他架著鋼刀,大步流星地跑向齊顏。
齊顏亦在同時拔劍。
笨重的鋼刀化作凌厲的攻勢朝齊顏襲去,而齊顏早有準備,從容應戰。灰白兩條身影在滿營火光下激烈地纏鬥著,寒劍與鋼刀,迸出的火花四濺。
一聲巨大的金屬撞擊聲後,王欽雲被震退數步,最後勉強靠著插入泥土的鋼刀止住了後退的腳步,他感覺到喉頭一陣氣血翻騰,腥甜的液體噴湧而出。他不敢相信自己又輸了,輸給了同樣的招式。
“這劍著實用不順手。”扔掉長劍,齊顏站直身子。他伸出右手,高少揚會意地閃向離他最近的兩個士兵奪下兩杆槍,並將其中一杆遞到齊顏手中。“將軍莫逼我血洗軍營,我只想帶走他們。”
齊顏深深地打量著四周計程車兵,目光冷靜犀利。主將落敗,軍心已亂。
齊嫣然偷偷地看著齊顏的側臉。他比大哥更有氣勢,不怒自威,僅僅是環視了一圈,便讓所有人噤若寒蟬,而高少揚,則是緊緊護在他身後,隨時準備為他拼命。很多年後她才明白,那是天生的王者才有的氣勢。
“讓他們離開。”王欽雲用手背拭去嘴角的血漬。成王敗寇,獨鬥便是把所有勝負賭在一場生死上,這個人原本可以殺了他。
士兵們面面相覷,最後熙攘著讓開一條道。
“多謝。”齊顏扔掉槍,將齊嫣然攬進懷中,頭也不回地遠去。不可一世的一場賭局,他單人赴宴,他賭定王欽雲是位君子,賭定他信仰成王敗寇,更賭定自己不可能敗。而結果,他贏了。他不似齊嚴那般步步為營,他喜愛肆意妄為帶來的新鮮激動。谷映塵說,他總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