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不願分心到別的事上去,尤其是像孫恩這種可怕的對手。
上次交手時的孫恩,武功已不在竺法慶之下,如他再有突破,燕飛能勝他的機會更是微乎其微。最大的問題是他仍非心無掛礙,且比之以前任何一刻,更急切把紀千千主婢從慕容垂的魔掌解放出來。
可是他更清楚與孫恩此戰是避無可避,且他是陷於完全被動的惡劣形勢。
他並不是畏懼孫恩,只是感到孫恩選此要命的時刻來對付他,已充分表現出孫恩掌握到自己沒法彌補的破綻和弱點,如他過不了孫恩這關,那過去的一切努力將盡付流水,他固然一命嗚呼,紀千千主婢則永遠落在慕容垂手上,荒人失去邊荒集,劉裕當不成北府兵的統帥,拓跋珪則要亡國滅族。
除非他能擊敗孫恩,否則情況將會朝最不幸的方向發展。
沒有人能在此事上幫半點忙,一切只能倚賴自己,看看蝶戀花是否有護主的能耐。
門衛在主堂大門報上劉裕的名字,劉牢之的聲音傳來道:“進來!”
劉裕舉步入堂,劉牢之坐在一角發呆,几旁擺放著一封開了口的火漆密函,並沒有朝劉裕瞧來,只淡淡道:“坐下!”
一時間,劉裕不知該坐到哪裡去,只好恭敬地來到他身前,施禮問好。
劉牢之一臉苦思而不得的疲倦神色,指指身旁隔著小几的太師椅道:“坐!我有些事須問你。”
劉裕有點受寵若驚的坐在他一旁。
劉牢之終於朝他瞧來,道:“你是不是從建康來的呢?”
劉裕點頭應是,忽然間,他已曉得几上的密函來自司馬道子,信內並提及自己。
劉牢之滿懷感觸地嘆了一口氣,沉聲道:“皇上駕崩了。我該怎麼做呢?”
後一句他顯然不是求教劉裕,只是正糾纏心內的一句話,不自覺地衝口而出,顯示他正為某一個決定舉棋難下。
劉裕當然明白他的心事。
劉牢之此刻正為選擇站在哪一方而煩惱。以前王恭背後有司馬曜全力支援,劉牢之投向王恭一方是順理成章,只要收拾司馬道子和王國寶,他便可得到司馬曜的回報,名正言順的坐上北府兵大統領之位,說不定還可當揚州刺史。成為桓玄之外南方最有權勢的人。
現在司馬曜死了,劉牢之若再站在王恭的一方,至少在名義上是與司馬氏皇朝對著幹,且因有桓玄牽涉其中,動輒會弄出改朝換代的局面。如被桓玄登上帝座,劉牢之肯定死無葬身之地,還要被抄家滅族。劉牢之的為難處,可以想見。
劉牢之肯於此時和這種心情下見劉裕,是因為劉牢之從密函裡,曉得司馬道子和劉裕的緊張關係放緩,更想從他口中知道多點有關司馬曜猝死的真相,問多點有關司馬道子的事,好幫助他作出決定。
劉裕識相地保持緘默。
果然劉牢之沉吟半晌後,忽然問道:“燕飛是不是真的殺了竺法慶?”
劉裕點頭道:“確是如此!”
劉牢之往他瞥一眼,目光移往屋樑,徐徐道:“皇上是怎樣死的?”
劉裕小心翼翼的答道:“據傳殺皇上的是他最寵愛的張貴妃,而張妃實是與桓玄有關係的人,所以派郝長亨到建康來把她接走,不過功虧一簣,此女最後被彌勒教的楚無暇殺死滅口,否則桓玄便可以借她之口,嫁禍司馬道子。”
他不敢說出曼妙的真正身分,怕的是難以向劉牢之解釋,自己是如何得悉箇中的來龍去脈。
劉牢之一震朝他瞧來,雙目射出複雜的神色,道:“你倒清楚其中情況。”
劉裕苦笑道:“全賴參軍大人栽培,我只是盡探子的本分。”
劉牢之淡淡道:“你回廣陵來,是否想我出手助你們光復邊荒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