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彥正以河水洗臉,笑道:“若千千和詩詩能在我們身旁,樂趣會倍增,這河水甜美甘香,用來制雪澗香也不錯呢?”
龐義聞言容色一黯,向燕飛道:“究竟想伏擊我們的是何方神聖?”
燕飛淡淡道:“如我的感應無誤,該是彌勒教的妖孽。”
龐義和高彥聽得大吃一驚,又是面面相覷。
高彥代龐義說出兩人的疑問,道:“你老哥有通玄之術,沒有人敢懷疑。你曉得有人正調兵遣將來對付我們絕不稀奇,不過卻如何知道是彌勒教的人?”
燕飛道:“有一件事我尚未有機會告訴任何人,那晚我在赴鎮荒崗與孫恩決戰途上,撞破竺法慶之妻尼惠暉與漠幫叛徒胡沛在一座密林裡會面,聽到他們的對話。”
龐義愕然道:“竟有此事?你沒有被他們發現嗎?”
燕飛道:“差點便被發現,尼惠暉的魔功已臻通玄的境界,對我生出感應,幸好我懂得斂藏之法,故沒有被她發覺。”
高彥道:“江湖傳說竺法慶和尼惠暉極端恩愛,任何行動均是秤不離砣,出雙入對,你怎會只見到尼惠暉呢?”
燕飛道:“這正是我當時心中的疑惑,所以不敢久留。”
龐義道:“你聽到什麼秘密?”
燕飛道:“我聽到胡沛稱赫連勃勃為大師兄,王國寶為二師兄,他自己應是竺法慶的第三徒。”
龐義和高彥聽了為之色變,原來彌勒教一直在算計邊荒集,而他們卻是茫不知情。
胡沛既是竺法慶的徒兒,難怪有能耐害死祝老大,還使人無法肯定是有人下毒手。如非江文清到邊荒集來,胡沛大有機會取祝老大而代之。現在卻是功虧一簣。
高彥點頭道:“我們明白哩!你的猜測很有道理,彌勒教既然與赫連勃勃有密切關係,而拓跋珪卻是赫連勃勃現今最大的勁敵,彌勒教在北方勢力龐大,像平城、雁門這種重鎮必有他們的眼線,亦因此我們的行蹤已落在彌勒教的眼皮子內。這回真的是麻煩來了。”
燕飛緩緩道:“我不是憑空猜出來的。”
兩人愕然盯著他。
燕飛道:“情況有點和孫恩的互生感應相似,我的腦海裡斷斷續續浮現出尼惠暉當晚的形相,從而亦可推之她功力縱使及不上孫恩,亦所差無幾。”
龐義和高彥聽得倒抽一口涼氣,如此魔功通玄的敵人,可不是一般尋常惑敵的手法能擺脫。
北方是彌勒教的地頭,如對方出盡人手,全力截擊,他們幾可肯定永遠到不了黃河去。
更使人驚悸的是“大活彌勒”竺法慶與尼惠暉攜手而來,就算再多來個燕飛亦未必有勝算。竺法慶在北方武林的地位,便如孫恩在南方的威勢,從沒有人能擊敗他們,至乎沒有人敢挑戰兩人。
燕飛道:“直到進入這片密林,我始感應不到尼惠暉。所以暫時我們是安全的,不過也可能只是假象,不論我們如何努力,絕難逃彌勒教的毒手。”
高彥道:“我有個上上之計,就是掉頭逃回平城,如此即使彌勒教傾巢而來,也奈何不了我們。”
燕飛道:“那我們要在平城耽多久呢?”
高彥被問得啞口無言。
龐義道:“我們應否立即起程?能逃多遠便多遠。”
燕飛道:“不!我們留在這裡,直至尼惠暉再次感覺到我的位置。”
龐義和高彥你眼望我眼,均瞧出對方心中的驚駭。
高彥苦笑道:“如此和等死有甚麼分別?尼惠暉絕不會是單人匹馬而來,而是有教內高手隨行。”
龐義道:“聽說彌勒教除竺法慶、尼惠暉和死鬼竺不歸外,尚有四大護法金剛,人人魔功超群,只要尼惠暉有此四人隨行,恐怕小飛你亦難對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