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魂魄。
當騎士衝上一座小丘的斜坡,坡頂忽然冒出兩個身穿夜行勁服的人,其中之一還彎弓搭箭,瞄準騎士。
那騎士也是了得,見狀曉得不妙,竟從馬背彈起,凌空一個筋斗,投往左方。
“錚!”
弓弦震響,勁箭疾射而出,時間角度均拿捏得無懈可擊,箭才離弦,眨眼已射入仍在空中翻滾的那騎士的肩頭,濺起血花。
騎士慘哼一聲,被利箭的驚人力道帶得變成往後拋跌,“蓬”的一聲掉在草地上。
射箭者閃電衝前,往墜地的騎士掠去,另一人則攔在馬兒前方,到馬兒衝至身前,才往旁閃開,再施展手法,竟一把抓著仍在往前疾衝的戰馬的韁索,並借戰馬疾衝之力,就那麼飛上馬背,坐個四平八穩。
馬兒受驚下跳蹄狂嘶,又人立而起,卻沒法把馬背上的人甩掉,到馳下另一邊山坡,已被背上的人安撫控制,繞過小丘馳返騎士倒臥之處。
射箭者臉色凝重地站起來,看著臥地的騎士道:“死了!”
馬背上的人失聲道:“甚麼!”同時躍下馬來,竟然是燕飛。
射箭者正是拓跋珪,此時他眉頭深鎖,沉聲道:“是服毒自盡的,極厲害的毒藥,見血封喉。”
目光轉到燕飛拉著的戰馬,讚道:“好馬!”
燕飛道:“此馬四蹄均包紮特別的皮革套,所以落地無聲。”
拓跋珪道:“這是燕國著名的幽靈使者,早上潛伏,晚上趕路。一般的探子,即使他們在眼前經過,只會以為自己眼花,幸好我們不是一般的探子。”
燕飛道:“在他身上找到東西嗎?”
拓跋珪搖頭道:“除了一般的遠行裝備,你不會有任何發現,這是慕容垂想出來的方法,只靠口傳,如若遇敵不能脫身,便服毒殉死。我早防了他一手,想不到他內功如此高明,竟抵得住我箭上的真勁,仍能及時自盡。”
燕飛猶不甘心,搜尋掛在馬兒背上的行囊。
拓跋珪的目光落到騎士的靴子上,道:“靴子是新的。”
燕飛點頭道:“戰馬的狀態也很好,靴子和蹄鐵亦是新的,看來只走過幾天的路。”
兩人同時一震,四目交觸。
拓跋珪道:“此人該是來自平城,從平城快馬趕來正是六、七天的光景。”
燕飛皺眉道:“難道是慕容詳派來嚮慕容寶傳遞訊息的人?”
拓跋矽蹲下去檢查死者的衣服武器,搖頭道:“慕容詳十天前才收復平城,且不曉得慕容寶會忽然撤往中山,兼且他們兩兄弟關係並不融洽,慕容詳一直覬覦老哥的太子之位,該不會這麼熱心千里迢迢的嚮慕容寶通風報信。”
燕飛道:“這麼說,此位不幸的仁兄該是慕容寶派出的騎士,到平城見過慕容詳後,現在帶著訊息回來嚮慕容寶報告,慕容寶又再派他回平城嚮慕容詳傳達他的指示。”
拓跋珪道:“此人是當謠言傳入慕容寶之耳時派出的,所以比慕容寶早十天返回長城內,故有足夠時間來回往返。我早猜到慕容寶會有此著,所以派人封鎖長城外的荒野,卻截不著來去如風,最擅長隱蹤匿跡的幽靈使者。”
燕飛道:“幸好今次給我們截著他。”
拓跋珪搖頭道:“沒有用的,幽靈使者是三人一組,各自採取不同路線,我們截著其中一人,另兩人早已遠遁。”
燕飛皺眉道:“如此情況非常不妙。”
拓跋珪站起來,冷靜地道:“我們來分析情況。現在慕容寶已清楚有關他老爹的謠言,全是子虛烏有,以他的性格,當會暴跳如雷,殺我之心更烈,更不得不想到,如何嚮慕容垂交待的嚴重問題。而唯一能扭轉他所處的劣勢的方法,就是設法反敗為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