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將也認為單憑他的五百人,沒法攻佔東岸。當然,這是指在正常的情況下,嘿!例如現在的好天氣。“拓跋儀沉聲道:“伏兵在哪裡呢?”
高彥手指在圖上移動,來到離穎水約五、六里,位於穎水東畫的丘陵林野區,道:“一支約五千人的部隊,分佈於十多個山丘高地處,是全騎兵的部隊,沒有豎營立寨,而是蓄勢以待,可以隨時出擊。”丁宣道:“屠奉三看得很準。”
拓跋儀道:“慕容戰方面情況如何?”
高彥道:“慕容戰的部隊在個許時辰前抵達鎮荒崗,敵人聞訊派出二千戰士,在城南兩裡處佈陣,擺明不怕我們。他孃的,我們會教姚興和慕容麟後悔。”丁宣皺眉道:“如敵人出集迎擊慕容戰的先鋒部隊,將是非常頭痛的事。”拓跋儀道:“你怕我,我怕你,是人之常情。敵人只是虛張聲勢,諒他們也不敢輕舉妄動,誰敢肯定我們進佔鎮荒崗不是誘敵之計呢?敵人只會在一種情況下出集迎戰,就是在摸清楚我們的部署後。在正常情況下,這是可以辦到的,可是大雨驟降,接著是大霧,敵人將失去掌握主動的機會。這亦是我們計劃最精采的地方。”丁宣同意道:“以對方目前的部署,確是先穩守後突擊的戰略。”
高彥笑道:“在一般的情況下,這的確是最好的策略。哈!下一步該如何走?請儀帥賜示,我還要去回報陰大將。“拓跋儀道:“你肯定陰奇和他的手下能瞞過敵人的耳目嗎?”
高彥拍胸保證道:“這個你可以放心,昨晚由最熟悉邊荒的老子我親自帶路,徒步潛行一夜,繞了個大彎,全程穿林過野,專找溪流涉水而走。更可以令你安心的,是我們的探子一直監視敵人,發覺全無異樣情況,如果敵人高明得只是裝蒜,我們荒人只好怨自己命苦。”拓跋儀沉吟片刻,道:“假設你們是姚興和慕容麟,忽然發覺我們的三千人馬現身東岸,擺出要強攻敵人穎水戰線的模樣,你們會怎辦呢?”高彥想也不想的道:“我會當你是發了瘋,活得不耐煩。”
丁宣點頭道:“可是敵人當然曉得我們不是活得不耐煩的瘋子,而以為是我們全面進攻的前奏,一方面嚴陣以待,另一方面調動伏兵,好把我們這三千孤軍全體殲滅,以壯軍威。”拓跋儀轉向高彥道:“聽到了嗎?我們的成敗就要看你了。”
高彥嚇了一跳道:“不要說得這麼嚴重好嗎?老子雖然勇猛過人,智比天高,恐怕仍承擔不起這重任。”拓跋儀不理他的胡言亂語,徑自沉吟道:“假如我們依劉爺吩咐,就那麼策馬馳過東岸,姚興和慕容麟便可肯定我們曉得東面尚有伏兵,更可能猜到是誘敵之計。對嗎?”高彥終於明白他的想法,色變道:“我快給你嚇壞了,你不是真的要攻打敵人的穎水防線吧?”丁宣道:“佯攻又如何?”
高彥斬釘截鐵的道:“佯攻也不行,光是敵人布在柬岸的部隊,在無後顧之憂下,已令我們吃不消,何況敵人援軍還可以源源不絕透過四道浮橋渡水支援。等到埋伏西面的敵人會合一起東西夾擊,我們想逃也逃不了。“拓跋儀微笑道:“論探子之術,你高少認第二,沒有人敢認第一。可是一提戰場的軍事行動,你卻只有聽的份兒。劉爺把任務交下來給我,我必須審度實際的情況,靈活變化,始有可能完成既定的軍事目標,只要我們的時間拿捏得好,處處誤敵,才可成功施展誘敵之計,把敵人追來的部隊打個他奶奶的落花流水。我絕不是好大喜功,而是在完全知敵的情況下,儘量佔多點便宜。否則一子錯,滿盤皆落索。不冒點風險,如何可只憑三千人,擊潰敵人多達五千的伏兵?如不能解決這支埋伏在柬面的敵軍,這場仗也不用打了。“高彥急促地喘了幾口氣,無奈地同意道:“我可以幹甚麼呢?”
拓跋儀道:“埋伏在束面的敵人是姜人還是慕容鮮卑族的人呢?”
高彥道:“全是姜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