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有謂人亡政息。我不像你飄然一身,獨來獨往,我走後辛苦建立的事業便會被瓜分掠奪,邊荒集乃虎狼之地,不要看平時人人與我稱兄道弟,有起事來,只會多捅你兩刀。”
燕飛道:“正如你所說的,我現在自顧不暇,怎麼反會成為你的一線希望?”
姬別道:“因為我曉得你和謝家真正的關係,當今之世,在南方只有謝玄的北府兵和桓玄的荊州軍能跟慕容垂有一較高下的實力。對桓玄我當然不抱任何奢望,此人狼子野心,比之幕容垂的狠辣不遑多讓。現時在北方慕容垂已再無敵手,他統一北方是早晚間的事,只有謝玄的北府兵能阻他南侵,而佔領邊荒集將是他往南擴充套件的第一步,且是統一南北最重要的一著,既可以截斷北方諸勢力的財路和物資供應,又可以兵脅南方,壯孫恩造反的膽子,謝玄倘若坐視不理,大禍即臨。”
燕飛心中一震,表面當然不動聲色。
他剛和劉裕研究過謠言滿天飛的情況,認為是一個針對謝玄的陷阱。而姬別卻來遊說自己請謝玄出兵來對抗慕容垂,雖是合情合理,卻不能抹去他是暗地為慕容垂出力的可能性。
由於謝玄與司馬皇朝關係惡劣,與桓玄又勢成水火,實處於非常危險的境地,不容有失。若在邊荒集遭挫,不單淝水之戰贏回來的威望一朝喪盡,司馬道子還可趁勢削他兵權,把罪名加諸於謝玄身上,三足鼎立的均勢將被打破。孫恩乘機造反,趁南方內部不穩,挑起僑寓世族和本土世族的仇根,後果不堪想像。
而慕容垂再無南面之憂,可全力統一北方,立穩陣腳後揮軍南下,收拾因內戰而四分五裂的南朝殘局,一石數鳥,再沒有另一個方法比在邊荒集擊倒謝玄更具神效。
“陷阱”的想法絕非憑空想像,而是以慕容垂的老練沉著,絕不會在事前洩露風聲,令奇兵再非奇兵。
任遙肯故意示弱,又聲稱決意離開,皆因不願惹起謝玄一方的警覺。
另一使他懷疑姬別的原因,是他先指出慕容戰和祝老大不會放過他,令他生出危機感,更增添他向謝玄求援的逼切性。
姬別肯揭破兩湖幫沒有參與慕容垂的行動,是因郝長亨今早已在營地公開表態,硬拖他下水乃不智之事。
燕飛心忖若姬別曉得自己從他的說話一下子便推論出這麼多東西來,肯定非常後悔。
姬別在邊荒集的影響力不在幫會的龍頭老大之下,有他為慕容垂和孫恩鳴鑼開道,邊荒集更是危如累卵,隨時有覆滅的大禍。
事實上亦只有“大禍臨頭”四字是邊荒集現在最貼切的寫照。
淡淡道:“你以為我與謝玄是甚麼關係?”
姬別微一錯愕,苦笑道:“說出來恐怕不大有趣吧!在邊荒集只有我姬別在南方和北方都是哪麼吃得開,我與建康的王國寶更一向有買賣,他向我透露你的事是不安好心,我當然不會為他散播中傷你的諾言。”
欲要多解釋兩句時,呼雷方不知從何處鑽出來,嚷道:“姬大少躲在車內幹甚麼?找了你半天也不見人。更使人奇怪是我們的姬公子竟錯過今早見紀千千的機會,你是否轉性呢?”
姬別掀開車簾,笑道:“我和燕少在閒聊,看到嗎?”
燕飛隔窗和呼雷方點頭。
呼雷方現出訝異的表情,燕飛心中一動,在邊荒集與姬別表面關係最親密者莫如呼雷方。而他絕不擔心羌族會與慕容垂聯成一氣,故有可能是姬別把呼雷方一併與邊荒集出賣。所以若可善加利用,呼雷方會是鉗制姬別的一著好棋。
姬別向燕飛道:“我們下車吧!勿要讓呼雷老大久候哩!”
紀千千在劉裕前方像表演騎術的策馬疾馳,在熱鬧的東大街逢車過車,遇馬過馬,好不寫意放任。
在建康城若如此策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