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裕嘆道:“如此敵我難分的處境,我還是首次遇上,紅子春便有可能是黃河幫或慕容垂的人,那鐘樓議會的八個議席,便有兩席是敵人,使邊荒集更難團結起來。”
燕飛苦笑道:“這裹諸胡混雜,漢人則不但有南北之分,還有地方之爭,南方僑寓世族和本土世族的勢成水火。兼且幫派對峙,山頭林立,要他們團結起來共禦外侮,只像緣木求魚,而且我們尚須為活著待到那一刻而努力。”
劉裕沉吟片晌,道:“我們也不是全無辦法,只要能先一步擊垮郝長亨,將可拖延慕容垂大軍的入侵。”
燕飛一拍額頭,讚道:“還是你老哥有辦法,這麼簡單的事,為何我沒想過呢?雖說困難重重,郝長亨更不好惹,但總有個努力的方向。”
劉裕道:“千千可以在團結邊荒集諸幫上發揮她的魔力,只要我們成功把兩湖幫的勢力連根拔起,又壓制得聶天還不能北進半步,那慕容垂即使得到邊荒集,也唯有與漢人合作,如此至少可以解決掉一半的問題。唉!我的娘!我們可以想到此點,慕容戰和呼雷方也可以想得到此點,怎肯自我犧牲來成人之美呢?拓跋族更是你的族人,你也不能坐視。”
燕飛沉聲道:“只好把黃河幫一併計算在內,連根拔起。他奶奶的,此為安內攘外,舍此別無他法。我現在開始頭痛高小子的問題哩!此人在男女之事上固執得可怕,若我們擺明剷除郝長亨,該如何對待尹清雅呢?弄不好首先我們的所謂無敵組合便要完蛋。”
劉裕卻在思索另一個問題,道:“任遙的故意受傷,會否是針對你呢?譬如他依舊接受你的挑戰,再於決戰時故意露出似是因傷勢而來的破綻,引你墮入陷阱。”
燕飛微笑道:“任遙捨不得殺我,至少要待我和祝老大兩敗俱傷之後,可是他絕不會放過你,還可以嫁禍祝老大,明白嗎?”
劉裕倒抽一口涼氣道:“此招果然毒辣。”
燕飛道:“任遙的動向,很快會現出端倪,今次到賭場我雖敗北而回,卻有兩天收穫,首先是掌握到必勝的賭術,其次是漢幫真正的老大未必是祝天雲,或許是程蒼古。”
劉裕一呆道:“這看法新鮮有趣,漢幫的真正主事者竟是程蒼古。嘿!世上真有必勝的賭術嗎?你敢否包保自己不會出錯。”
燕飛微笑道:“空口白話說來沒用,明晚我將以事實證明給你看。趁現在還有個把時辰,我們好好休息,明天是變得更好或是更壞呢?醒來後將會有答案。”
燕飛從近乎禪定的靜修境界中醒過來,心中留意的不是喧譁的人聲車響,而是想到昨晚紀千千向他說過“明天睡醒若不立刻見到你將不肯放過你”這句撒嬌的說話。
現在他當然沒有滿足地的期望,她會怎樣地和他沒完沒了呢?以粉拳打他幾記?又成氣鼓鼓的不理睬他。
外面鬧哄哄的一片,箱陣內卻只有他單獨一個人,感覺上挺古怪的。
卸下木材的吵聲不住傳過來,今天是好是壞尚是未知之數,但肯定有個充溢活力和工作的開始。
高彥興奮地從入口探頭進來道:“我們的燕老大終於坐醒哩!還不滾出來當迎賓,你可知整個邊荒集的猛人全來了。”
燕飛嚇了一跳,一頭霧水的道:“不要誇大。”
高彥氣道:“你有手有腳兼兩眼無缺,不懂探出你的鳥頭來看看我有否吹牛皮嗎?”
“高公子!”
高彥尷尬地閃進來,後面現身的是俏臉燒霞的小詩,捧著一盤水和梳洗的巾帛等物,狠狠瞪高彥一眼,道:“高公子怎可以大清早便說粗話呢?”
盈盈走進來,向燕飛笑臉如花的道:“小姐囑小詩來侍候燕老大梳洗。”
高彥慌忙為她接過盛滿水的木盤,故意捧到燕飛眼下,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