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玄點頭讚許道:“假若當你的軍隊成功進佔壽陽,忽然傳來訊息,下待大軍集結休養。”
胡彬終於歎服,點頭道∶“我只好在壽陽按兵不動,待大軍集結休養,再圖東渡淝水。”
謝玄欣然道:“胡將軍終於明白,苻融的二十萬精騎,正是氐秦大軍主力所在,如若敗北,苻堅等若輸掉整場仗。敵人是勞師遠征,驟得壽陽,反打亂他們的原定部署。我不但希望他們加速增兵,更希望苻堅親來臨陣指揮,這正是我著劉裕送信予朱序其中一個目的。”
胡彬到這刻才明白劉裕的秘密任務,不過心內仍是惴惴不安,若何謙的五千精銳無法找到下游渡淮的秦軍,又或無法掌握時機擊潰此軍,便輪到他們輸掉這場仗。
勝負只是一步之差。
何謙和十多名親兵伏在洛澗東岸─處叢林內,窺看洛澗西岸和淮水北岸─帶的動靜,可惜找不到敵方絲毫的影跡。
他身旁尚有剛來探營的劉牢之,由於關係到戰爭的成敗,劉牢之放心不下,把水師留在下游秘處,以飛鴿傳書問準謝玄,趕來助陣。他官階在何謙之上,何謙的部隊變相由他指揮。因怕北方騎兵的斥候靈活如神,他們只敢在夜裹派出探子渡淮渡洛,以偵察敵人行蹤,五千精銳則枕戈伏在洛澗束岸─處隱蔽的密林內,以避敵人耳目。
照他們猜估,敵人的奇兵必於洛口渡淮,潛上洛澗西岸,再借淮和洛澗兩水的天障設立堅固的營壘,然後西進助攻壽陽,只恨直至此刻,仍未能掌握到敵人行蹤。若讓敵人站穩陣腳,他們將坐失良機,峽石城的晉軍更變成兩面受敵。
夕陽逐漸沒入西山,天地漸漸昏黑,寒風陣陣刮過兩河交匯的廣闊區域。
何謙湊在劉牢之耳旁道:“今晚事關重大,據情報,苻融的先鋒軍已向壽陽挺進,大有可能於今晚渡淮,所以敵人若有部隊於此渡河,亦將是這兩晚的事,我準備盡出偵兵,採察敵人情況,不冒點風險是不成的。”
劉牢之暗歎─口氣,暗忖如探子被敵人發覺,有所防備,那時以五千兵去突襲敵人強大的部隊,無異以卵擊石,但舍此卻又別無他法。
就在此時,淮水方面─道人影冒出來,沿洛澗東岸疾奔,所經處利用樹林長草作掩護,若晚上少許,天色全黑,他們很有可能被此人迅疾飄忽的身法瞞過。
何謙正要下令手下攔截生擒,看是否敵人奸細?身旁的劉牢之全身一震,撲出叢林外叫道:“劉裕!”
那人也愕然─震,改往他們的方向奔來,一臉喜色,正是負有特別任務深入邊荒集的小將劉裕。
他直奔至劉牢之身前,喘著氣道:“下屬發現梁成率領的四萬部隊,看情況是準備明晚於離洛口三里處的上游渡淮,要突襲他們,明晚是最好的時機。”
來到劉牢之旁的何謙與前者面面相覷,完全不明白劉裕不但曉得是氐將梁成領軍,更清楚敵方兵力是四萬人!
劉裕續道:“他們全是騎兵,晝伏夜行,專揀疏林區行軍,幸好我一心尋找,沿途留意,終於在離淮水三里許處,發現他們的先頭部隊在伐木造筏。他們人困馬乏,數目雖眾,卻不足懼,可是若給他們渡河立寨,我們便沒有機會。”
劉牢之當機立斷,向何謙下令,著他立即趕回營地,盡起五千精騎,準備今夜橫渡洛澗。北府兵只有八千騎軍,若這五千精騎於此役敗北,等若北府兵的騎兵部隊完蛋大吉。
何謙領命去了。
劉牢之向劉裕道:“趁尚有時間,你給我把此行經過詳細道來,不可有任何遺漏。”
劉裕則是暗對謝玄心悅誠服,若非謝玄有此先見之明,在此佈下部隊,那縱使他掌握到敵人的精確行藏,亦要坐失良機,徒呼奈何!
第十一章 知遇之恩
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