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樊北接宛洛,南連荊州,東臨義陽,西屏川陝。因其豐饒的物產資源,優越的地理位置,乃荊州北面最重要的交通樞紐和軍事重鎮、貿易中心和農副土特產的集散地,更為當地州、郡、道、府、路的治所。
楊全期當上雍州刺史後,刺史府設於襄陽,旗下兵將亦以襄樊為基地。
屠奉三把小艇泊在襄樊下游北岸,留意著對岸的情況。透過當地一個與楊全期有密切關係的幫會領袖,將他約楊全期密會的書函送予楊全期。這約見的方法由侯亮生想出來,只此一著,己可收先聲奪人之效,皆因此幫會領袖與楊全期的關係本身是個秘密。
對桓玄、楊全期和殷仲堪三人的關係,屠奉三知之甚詳。
在楊全期升任雍州刺史前,名義上楊全期是荊州刺史的手下大將,實際上是聽命於桓玄。
楊全期本出身顯赫,乃東漢名臣楊震的後裔,故其人自恃家世高貴,性格驕慢。可是桓玄比他更目空一切,又因楊全期晚過江而看不起他,故而楊全期含恨在心,一直不滿桓玄。
楊全期當上雍州刺史後,論職位不下於桓玄,兩人間更添矛盾,衝突只是早晚的問題。楊全期亦有自知之明,曉得單憑雍州兵力,在各方面都比不上桓玄,所以必須拉攏殷仲堪,連手對抗桓玄。
殷仲堪卻又打著另一個算盤,他既懼怕桓玄,又顧忌楊全期的勇猛,怕弄垮桓玄後,楊全期驕橫難制,變成另一個桓玄,所以對楊全期的提議一直採拖延的策略。
一隊人馬馳出襄陽,沿江疾走。
屠奉三見楊全期只帶親兵十多人,暗舒一口氣,把小艇劃往對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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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彥進入艙房,卓狂生仍在伏案疾書。
高彥來到他背後,皺眉道:“還不上床就寢嗎?有你在我隔壁,發起瘋來忽然狂笑兩聲,我還用睡嗎?”
卓狂生指指旁側開著的鄰房入口,不耐煩的道:“乖乖給我滾去睡覺,不要在我耳邊吵吵嚷嚷,影響我寫書的心情。”
高彥頹然挨著床沿坐下,呆看著通往鄰房的入口,嘆道:“每次我入房,都要先經過你的房,這究竟是誰想出來的餿主意?當老子我是囚犯嗎!”
卓狂生苦笑搖頭,把筆放在筆格上,道:“好哩!我寫書的興致沒了,你該滿意了吧?”
接著緩緩轉過身來,面向高彥,嘆道:“但我卻沒法生你的氣,要怪就怪我自己,因為這是我想出來的,目的是不想讓小白雁守寡,破壞了小白雁之戀的美滿結局。”
高彥捧頭道:“你晚上會扯呼嗎?”
卓狂生沒好氣道:“這應是我該擔心的問題,你當我是像你般的低手嗎?本人的氣功己達超凡入聖之境,一般的練氣之士都不會扯呼,何況是我卓狂生。我是為你著想,敵人怎想到房中有房,要入房來宰你,首先須過我這一關。明白嗎?清楚嗎?是否還要我再說一遍?”
高彥煩惱的道:“誰會處心積慮來殺我呢?”
卓狂生哂道:“你是真不知還是假不知?鐘樓議會對邊荒集內的名人作了個風險評估,由我們這群老江湖票選,以遇刺的風險計,你高少名列三甲之內,排名尤在大小姐之上。”
高彥抬頭好奇地問道:“誰居於風險榜之首?”
卓狂生笑道:“開始有興趣哩!名列首位的當然是我們的劉爺。可以這麼說,在邊荒外的當權者,沒有一個人不想置他於死地,南北如此,沒有地域的區別。”
高彥道:“風險最低的是誰呢?”
卓狂生聳肩道:“這也猜不到嗎?除燕飛外,誰有資格殿後?不是沒有人想殺他,而是沒有人敢來殺他。縱然來的是千軍萬馬,除非能把他逼入絕地,否則如他一意逃走,誰攔得住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