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應付的始終是兩邊戰線的戰爭。今次議會最重要的事,是推出總攬軍政的主帥。而目下最有資格當主帥的,就是慕容戰和你。”
拓跋儀恍然道:“原來是為了這件事,於我個人來說,讓慕容戰當主帥完全沒有問題,只是怕族主怪我。”
燕飛道:“這場大仗牽涉到我族的立國,我當然明白小珪的性情。在一般的情況下,誰當主帥當然不會有問題,可是如出現我族的立國和邊荒集本身利益相背的處境,你當主帥將會很為難。所以我認為讓慕容戰當主帥最適合,小珪要怪便來怪我好了。”
拓跋儀點頭道:“你想得很周詳,而事實確是如此,族主說的話我也不能不聽,如令我們的荒人兄弟感覺邊荒整合了我族的附庸,將犯了荒人的大忌。”
燕飛道:“你同意了!”
拓跋儀肯定的應道:“同意。”
燕飛道:“議會之後,你立即向小珪發出飛鴿傳書,告訴他防範秘族的刺客和探子,因為秘族已投效慕容垂,將傾全族之力為他辦事。”
拓跋儀色變道:“竟有此事?秘族不是一向不理沙漠外的事嗎?”
燕飛道:“此事容後再向你詳細解釋,我們絕不能對秘族掉以輕心,慕容寶今次主要輸在情報上,未能知己知彼。慕容垂正因看到己方這個弱點,所以請秘族援助。一旦我暗敵明的情況被扭轉過來,我們肯定要吃敗仗。坦白說,天下人人曉得與慕容垂在戰場上正面交鋒是最愚蠢的事,所以我們絕不能讓慕容垂得到這個機會。小珪如是,我們荒人也如是。”
拓跋儀擔心的道:“可是秘族一向在大漠和草原上來去如風,神出鬼沒,可說是防不勝防,恐怕自此以後,我方的一舉一動,都落在慕容垂掌握中。”
燕飛心中浮現紀千千的花容,道:“我們邊荒集的情況亦是這樣,不過各施各法,只要我們清楚情況,便可以想出應付之法。”
拓跋儀苦笑道:“原來我們仍是處於劣勢。”
燕飛目光投往穎河,道:“一天慕容垂未死,一天千千仍在他的手上,我們便是處於劣勢。”
拓跋儀道:“自淝水之戰後,邊荒集從沒有安樂的日子過。”
燕飛微笑道:“聽你的語氣,似乎把自己當作荒人了。”
拓跋儀點頭道:“有時我真的希望自己變成沒有家族、沒有任何牽掛的荒人,在邊荒集過一天算一天。對要終日過著左防右防、提心吊膽的生活,當什麼公侯將相,已感意興索然。”
燕飛訝道:“想不到會由你口中說出這番話來,瞧來你是給小珪嚇怕了。不過小珪本質上仍是一個對朋友兄弟有義的人,過一陣子便沒事了。我們都該諒解他。”
拓跋儀道:“人是會變的,尤其是當上皇帝的人,我真怕族主也不例外。”
燕飛道:“你也變了,變得再不似以前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拓跋儀,滿懷感觸的樣子。”
拓跋儀低聲道:“我的確變了,因為我戀上一個漢族的女子。”
燕飛大喜道:“竟有此事?那我該恭喜你才對!她在哪裡?可否讓我見她?”
拓跋儀深切感受到燕飛對他的關心,欣然道:“當然可以,她更是目下在邊荒集最想見你的人之一,且她還是間接因你而參加邊荒游到邊荒集來。現在她打算留在邊荒集,我正頭痛如何找些適合她的小生意讓她寄託精神,因為我是沒可能整天陪著她的。”
燕飛搭著他肩頭,朝大樓處步去,笑道:“邊荒集確是個尋夢的好地方,最不可能的事也可以在這裹發生,一刻前你可能對這人間世沒有半點希望,一刻後你可能已擁有了一切。不要再想小珪了,他和我們是完全不同的另一類人。而一天你尚未重歸本族,你就是一個荒人,好好亨受作荒人的滋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