闖虎穴救她,亦只是白白犧牲,一切只能靠她獨力去應付。
可是她如何應付慕容垂呢?
自燕飛在榮陽為她打通經脈,又傳她百日築基的無上道法,她的真氣內功不住在所有人的知感外暗暗增長。明刀明槍,她當然非是慕容垂的對手,但如驟然發難,說不定可重創沒有戒心的慕容垂,可是隨之而來的後果,卻是她不能承擔的,她和慕容垂之間的關係,再沒有轉圜的餘地。
何況這麼一來,透露了本身真實的情況,對將來燕飛要營救她們,會產生非常不利的影響。
如何應付慕容垂,確是煞費思量。
「小姐!」
風孃的叫喚,把紀千千從苦思中喚醒過來,此時剛離開寨門,進入山寨西面帳篷處處的營地,在火炬的映照下,充塞著戰爭隨時爆發的沉重壓力。
戰馬嘶鳴。
紀千千朝風娘瞧去,後者正憂心忡仲的看著她,關切之情,溢於言表。
可是紀千千也看出風孃的無奈--她的無能為力。
紀千千生出陷身狼穴的怵惕感覺,如果慕容垂撕開偽裝,露出豺狼本性,她自身的安全再沒有任何保障,而她唯-自救的方法,就是以死亡保持貞潔。
在這一刻,她對慕容垂的一點憐憫已蕩然無存,只餘下切齒的痛恨。
這個人間世不是虛幻而短暫的嗎?而在人世發生的一切,都帶有如斯般的特質。可是想可以這麼想,但當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卻是她無法接受的,亦沒法因這個認知而超然其上,處之泰然。
一個與其它圓帳不同的特大方帳,出現前方,此帳與其它帳幕相隔逾十丈,加上特別的裝飾,森嚴的守護更突顯帳內主人的身分。
終於抵達慕容垂的帥帳,那也可能是她結束生命的地方。如果她死了,詩詩怎麼辦,燕郎又如何?一時間紀千千矛盾至極。
風娘像是猛下決心,湊到她耳旁低聲急促的道:「我是不會離開的。如果發生了事,小姐可大聲呼叫,我會冒死衝進去阻止。」
紀千千報以苦笑,心中感激,卻不知該如何答她。
把守帳門的衛士頭子以鮮卑語揚聲道:「千千小姐駕到!」
衛士拉開帳門。
紀千千猛一咬牙,向風娘投予請她安心的眼神,徑自入帳。
帳門在她身後閉上。
帳內三丈見方,在兩邊帳壁掛著的羊皮燈照耀下,予人寬敞優雅的感覺,地上滿鋪羊皮,踏足其上柔軟舒適。
慕容垂坐在帳內中心處,一腿盤地,另一腿曲起,自有一股不世霸主的雄渾氣勢,此時他雙目放光,狠狠盯著紀千千,把他心中的渴望、期待毫無保留的顯示出來。
紀千千明白了風孃的擔憂。慕容垂確有異於往常,他火熱的眼神,正表示他失去了對她的耐性,失去了自制的能力。
像慕容垂這種傲視天下的霸主,既不能征服她的心,只好退而求其次,從她的身體人手。他要得到某樣東西,絕不會退縮。尤其際此決戰即臨的時刻,他的精神和壓抑更需舒洩的渠道,而她成了他最佳的目標。
事到臨頭,紀千千反平靜下來,照常的向他施禮問安。
慕容垂沉聲道:「坐!」
紀千千默默坐下,不知該回敬他令她害怕的眼神,還是避開他的目光,任何的選擇都是吉凶難卜。不過想到既然如此,還有甚麼顧忌呢?迎上他的目光皺眉道:「皇上於百忙之中召我來見,不知為了甚麼事?」
慕容垂嘆了一口氣,苦笑道:「我想見你也不成嗎?需要甚麼理由?」
紀千千稍覺安心,至少慕容垂肯予她說話的機會。乎靜的道:「皇上顯然勝券在握,因何仍像滿懷心事的樣子呢?」
慕容垂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