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裡盯著那個已沉入酣夢的男人看了好一會兒,心中猛一陣刺痛。
她忽然覺得很想看,若換作白弈,又會是什麼模樣?
轉瞬,她又哂笑起來。她想她大概是瘋了。
她回到靈華殿,便將那枚戒指投進火中燒了整整一夜。
次日清早,李晗登基近七載,破天荒頭一回沒起來早朝。非但沒起來,簡直是一覺睡到大晌午,暈乎乎爬起身,尚未完全醒過神來,就被幾個親近重臣圍剿轟炸了個通透。但他幾乎沒聽進一兩個字去,滿腦子都是昨夜迷離。其實他並不太清楚箇中究竟,甚至不敢相信,彷彿只是一場旖夢,睜眼她已不在身旁。可是……他捏著那一方絲巾,似漫無目的,覺察時,卻已到了靈華殿前。
墨鸞正倚在苑中賞花。三月花事嬌妍流轉,映著她面龐,彷彿桃花染頰。
“聽說陛下今早不朝,惹得藺公大發雷霆。”她彷彿刻意挑釁一般,趴在花亭上笑睨著他。
他竟忽而有些窘迫,尷尬地清了清嗓子,走上前去,卻沒應聲。
但她卻一把將他手中那絲巾奪去。“原來被陛下偷拿了。害我好找。”她說時將那絲巾湊到近前輕嗅,挑眉去看李晗,眼角瞬間染上狹促。
那巾子上還有淺淺殘漬印跡,涎腥猶在。
李晗看得心尖兒打顫,不由自主一把將她拉住,攬入懷中,竟似被勾去了魂魄。“阿鸞……”他嗅著她髮絲清香,抑不住嘆息。
她聞之反而輕笑。“陛下前陣子去探望皇后了罷。”她忽然如是道。
李晗一震,不由心驚,正待分辨兩句,又聽她道:“陛下這麼放不下,索性接回來便是了。省得打擾了逝者安息,反倒成了罪過。守了半年,也該長進著點了。”她的嗓音涼了下來,卻又似帶著調侃。
李晗一時捉摸不透,只覺滿心忐忑。“阿鸞,朕……”他匆忙想要給她解釋。
墨鸞卻不給他機會開口。“上回,王充容與我說,她願出家去,替陛下與皇后持齋祈福。陛下不如就順水推舟罷。叫她回來,得列九嬪,也不必再回麗仙苑。豈不皆大歡喜。”她挑眉看一眼李晗,見這男人已呆傻了,愣愣瞪著自己,儼然木雞,只好笑著拍他一巴掌:“陛下!妾可是在說真的呢,怎麼,陛下真當我是個妒婦,不願信?那也罷,既然陛下不信,就免了罷。”說著,她真起身就走。
李晗見她真要走,這才著了慌,連忙將她拽回來。“你叫朕說什麼好呢?”他低聲地問。
墨鸞不禁一嗤。“只要陛下記著,別再氣得藺公恨不得打人,妾就要拜謝天地了。陛下快回去補功課罷,我可不想一會兒藺公追來靈華殿打龍袍。”她掙開來,將那絲巾又摔還了他,拂袖而去。
李晗呆望著那婀娜背影,一時不覺痴了。為何忽然對他上心討好?又為何忽然願將那被她攆走的人接還?他著實猜不透了。他又怎知這女子的七竅玲瓏心中究竟在想些什麼?
他到底還是接了徐晝回來,進遷充容。
這徐氏女受了半年磨難,彷彿當真吃了教訓,服帖的就像一隻順了毛的貓兒,半點不敢妄為。
一月方過,御醫便報了喜,說淑妃已身懷龍種。
李晗忽然有些被這接二連三的意外之喜砸得暈頭轉向,家睦國安,剎那之間,這日子竟毫無預兆的,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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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七三 何乃誤
淑妃得孕龍喜,訊息不脛而走,叫人又喜又憂。喜的,是陛下子息單薄,終於又添了香脈;憂的,卻是淑妃如今勢大,太子卻沒了親孃倚靠,倘若這白妃當真誕下皇子,恐怕又要上演一場手足相殘外戚專權的慘劇。
但白弈關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