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但身體細節還略顯粗糙。
“聽說推行系統的事情在論壇裡鬧得很大?”明晰踩上梯子,在冰雕的最上方細細刻畫它的髮絲,狀似隨意道。
“是,雙方一直爭論不下,且都提交了有數千人簽名的正式請願書。”男人也拿起了雕刻工具,仔細雕琢著維納斯裙襬的褶皺。
“你怎麼看?”男人刻下第一道褶子。
明晰完成了第一縷髮絲:“現在的正反雙方已經變得非常極端了,反對系統者認為系統會威脅他們的隱私和自由,主張讓遊戲迴歸原始狀態,由管理處全權掌控,將系統驅逐出去;支援系統者則認為系統高效便捷,希望系統完全取代管理處,讓‘理性’機器管理遊戲。”
冰涼的碎屑如一場粉雪般落到她的身上,為她披上一層冷靜的紗:“我的看法始終不變。系統的推行是一種進步,但它只能作為一種輔助工具存在。”
“律法的主體永遠是人,遊戲同樣脫胎於人的意志。既然機器無法擔任法官和律師,那麼由曾經身為人類的我們組成的管理處,也必須是管理遊戲的主體。”
對於明晰的回答,男人沉默了一陣,只低頭專心雕刻。
“還記得我四年前問你的問題嗎?”他忽然說道。
明晰一愣,手中的刻刀在冰上劃出一道刺耳的白痕。她趕忙收手,將刻歪了的線條抹去。
她意味深長地看著男人:“什麼時候決定的?”
“系統在正式服開始執行的第一天。”男人說道。
他放下刻刀,重新走到落地窗邊。
狹窄的雪道已被寒風吹得坍塌大半,陽光徹底被烏雲籠罩,針葉林上的積雪簌簌地抖落。
“記得嗎,前一天,我們一起開了一次會。”
“在我的記憶裡,那次會議我們所有人都不贊同讓系統這麼快上線。”
“可第二天,那則標誌系統正式上線的公告還是發出了。”
明晰回到了地面,落到他的身旁。她的眼裡倒映著純白的雪,神色卻是十足的晦暗:“有人篡改了我們的記憶。”
“那個存在,”他抬頭仰望灰色的天空,“更改了我們的認知。”
大雪將臨,生命的氣息正被嚴寒點點蠶食,餘下的只有冷徹的天與地。
“於祂而言,我們只是棋子。”
“棋子,總有成為棄子的一天。”
“該做好最壞的打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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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炎夏日,蒸騰的水汽筆直地升上天空,滾滾熱浪扭曲了人的視線。渴水的植物耷拉著葉片,微微卷起的邊緣已變得枯焦。
沒有一絲微風的撫慰,最耐熱的生命也不會在這樣的正午出沒。
鋼筋水泥叢生的廢墟里,滾燙的太陽在天空的最高處閃耀,影子畏縮不前,好像在地面上圍出一圈黑暗的荊棘,將中央的亮光高高舉起。
那是一大片可怖的血跡,大致與兩個相反的半圓拼接起來的形狀相同。多日的晴天不休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