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出一點兇相。但很快,這份和她極度違和的攻擊性就隨著眼神的收回而消失了。
秦光霽沒有給她開口的機會,他追蹤著少女的眼眸,語速很快:“他們的確很可怕,他們會在半夜對熟睡的母親舉起剪刀,會用鋼珠瞄準她的眼睛,會把修眉刀藏在自己的口袋裡靜待時機,會尋找一切機會蒐集尖銳的物品——”
每說一句話,少女的瞳孔就輕輕抖動一次。
每個人格控制身體時的記憶都是獨立的,當時的那個人格才能記得自己所作所為。而少女的反應……卻並不像是頭一次聽見時的恐懼。
“能做出這些舉動的人格——”秦光霽忽然放慢了語速,“單憑你自己的力量,當然是無法比擬。”
“但是,”他走上筏子,被簡單固定的傘骨承受不了幾個人的分量,開始發出吱呀的呻吟,“我們可以幫你。”
少女狠狠哆嗦一下,彷彿被他的提議嚇了一跳,慌了神似的。
“我,我不,我不能……”她眼神閃躲,語無倫次,雙手向前伸,拼命地搖頭,“我做不到的!”
秦光霽轉了下眼珠,咂了下嘴:“是嗎?”
少女重重點頭:“我一點兒都不想掌控身體,我只想活下去!”
秦光霽卻不依不饒:“可你要知道,你們必定會融合,如果放棄主人格的身份,你照樣活不下去。”
“你是想苟活一段時間,還是永遠地活下去?”
少女猶豫了。她不再掩飾,而是大大方方地袒露自己的心動——就像是在努力證明,這並不是她想要的,而是在秦光霽的咄咄逼人下,為了達到活下來的目的而被迫考慮的下下策。
“好。”她並沒有思慮多久便答應了下來,“你們想怎麼做?”
她看向木屋的方位,不知從何時起,屋頂的燈光變得幽暗,被夜色吞沒得幾乎無法望見。
“你們……”她面露憂慮,“你們想把他們都殺了嗎?”
秦光霽淺笑:“你怎麼會這麼想?”
他捕捉到了對方隱藏在單純下的潛意識——一個對暴力充滿恐懼的女孩,是不會第一時間想到用殺戮解決問題的
少女的眼裡滑過一絲懊惱,旋即換上一幅天真模樣:“我,我只是害怕你們和明旭一樣。雖然他們不是好人,但明旭的做法實在是太殘忍了。”
秦光霽追問:“明旭之前是怎麼做的?”
少女遲疑了一會兒才緩慢說道:“她……她會殺掉直接所有做出出格舉動的人。”
“她怎麼知道他們都做了什麼?”秦光霽繼續問道。
“天災,”她回答道,“天災有不同型別,她以此來判斷那些人的舉動,如果出現了危險的天災,那麼就說明他們做出了不利的舉動。”
“哪種天災對她來說是危險的?”
“紅海。”
“紅海代表什麼?”
“他們對媽媽下手了。”
她忽然停了下來,眼中第一次出現了真實的恐慌。
她猛然扯住秦光霽的衣袖,眼神變得無比真摯,迅速地將話題轉移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