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出戏的主角按部就班走過每一個情節,按照預定好的路線一路經歷、一路成長,然後來到這兒,一切的終章。
或許是這樣的。
一定是這樣的。
否則,如何解釋道具,如何解釋芒奇,如何解釋相通的副本,如何解釋失蹤的客服、淡薄的記憶?
沒錯,就像現在被芒奇擺弄一樣,走進遊戲的他從來也是一隻提線木偶。他們說,他是一切的關鍵,他會帶著他們的期待走到最後,去對抗系統,去推翻秩序。
可為什麼是他?他,秦光霽,到底有什麼特殊的地方,值得他們如此大張旗鼓、殫精竭慮,值得他們留守十年,只為等待他的到來?
一曲終散,再無歌舞。
秦光霽的身軀不再受控,他落回地上,四肢並不因扭動而痠痛,反倒更加靈活。
他揉著右手手腕上凸出的骨頭,看似是在按摩,實則不過是出神時下意識的舉動。
秦光霽追尋著芒奇的目光,可那雙眼睛就像兩個淺淺的水坑,存不下任何深意。
彷彿方才的音樂與舞蹈不過是一場陰差陽錯。畢竟在現實中的確有這首音樂、這支舞蹈。
但秦光霽知道,這是因為時機未到。
他看向壁爐上方,五條規則下方還留著大片空間,明顯是因為任務未完待續,還有許多規則未曾曝露。
等一切都結束了,等他們完成了芒奇釋出的所有任務,他會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嗎?
秦光霽迫切地想知道這一點。
他看向芒奇,芒奇也看向他,四目交匯間,芒奇的嘴巴詭異地裂開,露出鮮紅的舌頭和尖利的牙齒。
他跳下長桌,直勾勾地盯著秦光霽,向他伸出手:“我要玩手機。”
秦光霽:啥?你要幹啥?
秦光霽看著他物理層面上咧到耳後的嘴巴,再看看他嘴唇兜不住順著下巴往下流的口水,那口水和淚珠一樣,都沿著疏水的西裝一路滾落到地上,發出清脆一聲。
有那麼一瞬間,秦光霽懷疑自己是走錯了副本,面前這個痴呆兒一樣的傢伙真的是方才唱著歌跳著舞的芒奇嗎?
見秦光霽不答,芒奇的嘴巴唰地收了回來,本就耷拉的眉眼幾乎要跌到地板上去了。
他攥緊拳頭,對秦光霽怒目而視,張開大嘴,發出一陣猛烈的咆哮:
“我!”
“要!”
“玩!”
“手!”
“機!”
尾音戛然而止,繞樑的餘音方在廳中走過一圈,被近距離蹂躪的耳膜仍在以耳鳴的形式自我修復,在無厘頭的要求和芒奇忽然轉變的態度中艱難尋找關聯的秦光霽感覺到一陣熟悉的強風。
他和他身後的同伴們又一次被迎面而來的強風推走,推向後方不知何時敞開了的又一扇大門內,推進無邊無際的黑暗裡。
當大門被關緊,一陣熟悉而陌生的音樂在黑暗中響起。
逗小猴開心-手機(2)
仍是黑暗,只能靠同伴們細微的呼吸聲辨別他們的位置。
好像周遭充斥著濃郁的、不可突破的黑霧,夜視道具失去了作用,探測道具亦完全失靈,玩家們只能像真正的盲人一樣,摸索著鈴聲的位置。
房間面積應該不大,鈴聲沒有引發迴響,但是短促的旋律反反覆覆地播放,使人有些煩躁。
粗糙的音質攜著極強的電子感,將人拉回十多年前,或是更早,在童年的角落裡尋找到它曾經留下的痕跡。
走出大概五步,秦光霽感覺到自己的膝蓋撞上了某個堅硬的東西。他稍微彎下腰,用手指輕輕觸控。是個方形,大約是個櫃子。
鈴聲近在咫尺,或許與他只相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