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若非一模一樣的聲音以及店員們畢恭畢敬的態度,簡直無法將面前這人與先前那位嚮導聯絡起來。
大約是幾人的注視持續得久了些,el的臉上出現了淡淡的疑惑。她保持著禮貌的微笑,又問了一遍:“請問,幾位需要幫助嗎?”
她邁著十厘米的水晶高跟鞋優雅地走上前來,語氣十分溫柔:“我是這家店的店長,我叫el。”
……
當婚紗店中的馨香變得冷徹,一切曾盤踞在記憶中的細節漸漸復甦,生長出舊日的枝蔓,與現實的葉片糾纏。
以el的聲音為基點,所有被破局的急切掩蓋了的情景逐一再現,一磚一瓦、一花一葉,共同構築起一個極其相似又不盡相同的新世界。
初見時的繁華仍舊存在,令人眼花繚亂的招牌和裝飾成了最好的遮掩,使人先入為主地認為——這裡正是他們曾來過的e區世界。
也曾有過許多時刻的懷疑,比如燒烤店門前的大魚缸為什麼變成了冰櫃,化妝品店招牌上的人臉為什麼消失了,服裝店外的紅磚牆為什麼刷上了白漆,茶餐廳門頭的繁體字為什麼被卡通畫取代。
但大腦總是善於自我欺騙,為了一個更加緊迫的目標,其餘的猜疑都會被暫時按下,甚至尋找各種理由加以粉飾。
非理性的世界裡,解釋變化再容易不過。造物者只要動動手指便能帶來整個區域的驟變。而對於這世界裡本不真實的人們來說,接受這些改變也如此輕鬆。
潛移默化間,玩家們的思維也被這種隨意性影響,以至於不願再細想種種,只將一切精力投注到當下。
他們降落於e區和u區的交界處,這一次,沒有玻璃車載著他們,也沒有嚮導領著他們。但正因為先前種種經歷,因為親眼目睹了u區的落後、e區的繁榮,以及在s區遭遇的敵意和攻擊,他們的目標比那時堅定百倍。
世界的真相呼之欲出,而他們,正是要去戳破這層朦朧的窗紙。
……
昏暗的臥室裡,時間的確停止了。人們的感知本該隨時間一起暫停,他們本該成為幾具蠟像,被時光的隔牆攔在變化之外,對其中發生的事情懵然不知。
然而,當時鐘停擺,當風塵懸浮,人的意識並未消融。
恰恰相反,他們的視野越發明朗,他們的感知越發敏銳。
起初,秦光霽以為是隱身buff的功勞,因為他們正是依靠了路雲曉的隱身技能,才會在離開黑白灰空間時被判定為一個人,從而避免被傳送到不同位置的麻煩。
但很快,他便意識到事實並非如此。
最好的印證來自畫框中的女孩。她在框中翩翩起舞,簡陋的筆畫絲毫沒有影響她流暢的動作,甚至能在她的跳躍和旋轉中看見一種真實的生命力。
正是這種逼真的生命力的影響,她那雙只由兩個筆畫構成的眼睛也變得無比生動。兩個黑點組成的眼珠子在眼眶裡轉動著,儘管沒有高光點綴,也能感受到來自她的注視。
她的舞動沒有停止,但她的目光從未遠離。她跳著歡快的舞蹈,眼中的悲傷卻平等地覆蓋在每個玩家的臉上——她看得見他們,也能感受到他們的注視。
她是畫中人,她也在觀察著看畫的人們。
不管是因為某個環節出錯導致的意外,又或是來自某人的刻意安排,總之,他們在靜止的時間裡相望,他們完整地目睹了畫中人的生死。
同時,在漫長的灼燒和死亡裡,畫中人的形象在記憶中復甦。
對於兒童畫來說,透過五官辨別原型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可如果加上衣著和環境,情形便完全不同。
畫中人身穿的蓬鬆紗裙、頭戴的金色皇冠,以及她背後的閃閃發光的水晶路燈,都將線索引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