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隱沒在後方的老者的身影。
“姐,”他沒有扭頭,語氣平淡地對越關山道,“別讓首領跑了。”
“明白。”越關山利落回應,迅速搜尋周圍人群的破綻。
她將視線投落在不遠處的一塊石頭上,腿部肌肉積蓄著奇蹟般的爆發力。
砰!
一陣白色迷煙自人群中央噴射而出,刺鼻的氣味迅速蔓延,遮蔽了所有人的視野。
在這萬里晴空也無法照透的濃煙中,一陣微涼的風擦過譁然的土著們,如同一道迅疾的閃電劃過耳膜,隨即在迷霧的邊緣炸響。
緊接著,是一聲悶哼、一陣嘩啦啦的響動,聽上去像是某些飾品墜落在地。
土著們尚在茫然尋找方向,渾然不知頭頂的天已被蒙上暗影。
一張碩大的網落下,如同金屬怪獸的一隻巨爪。它漫不經心地踩下,帶起的強大氣流將帶有致幻效果的白霧擠壓出去,使新鮮的空氣重新湧入。
當白霧逸散,天光重現,所得到的並非暫時平靜,而是更加猛烈的掙扎。巨網之下的所有土著都在憤怒的驅使下瘋狂地扭動起來,嘈雜的怒罵與無情的壓制相互交融,不禁令人懷疑究竟是道具失效了,還是這群土著的體質實在彪悍。
不絕於耳的尖叫聲,哪怕不通語言的玩家們也能讀懂其中的惡意。溫星河摘掉防護面具,沒有被人聲影響分毫,不慌不忙地走到巨網之前。
她抬起手,一同被鎮壓在往下的長矛憑空抖動起來,它們毫不留念地離開了土著們的身旁,排著隊湧向溫星河。
溫星河甚至沒有再看土著們一眼,手指輕輕一動,數十根長矛便自行掉轉,頭朝下扎進金屬巨網邊緣的孔洞裡。
土著們的怒罵逐漸轉變為了哀嚎和祈求,然而溫星河無情地轉過身去,留下一個清脆的響指。
粉色鈔票蹁躚著組成一把錘子,叮叮噹噹地敲擊起扎進地面的長矛們。當所有長矛都被釘入地下,鐵網稍稍抬起、向下延伸,以長矛為欄杆,組成了一個銀色的牢籠。這是一個由土著們自己的武器鑄造而成的牢籠。
漸漸的,人聲低了下來,轉而替代的是不時響起的啜泣。
當溫星河回望那些絕望的眼睛,心中升起了些許不忍:“我……做得太過了?”
“或許吧,”站在最後方的高點,撒下鐵網的溫星火回答道,“但很有用。”
“但我想不通的是——”隱身潛入人群,投放了致幻煙霧彈的路雲曉提出疑惑,“他們究竟為什麼會突然表現出這麼強烈的攻擊性?”
秦光霽並不回答問題,他的目光遊離,身旁懸浮著的圓盤道具滴滴地響著,紅色指標左右晃動兩下,而後緩緩停頓。
“因為一個詞。”一棟黃粉相間的房屋之前,越關山扶起那位被她一記悶棍打倒在地的老首領,臉上神情有些尷尬。
越關山咳嗽一聲,對嘴裡還在嘟嘟囔囔的首領露出抱歉表情,然後看向秦光霽:“仔細想想,你剛才說了什麼?”
被來自越關山和老者的詭異目光注視著的秦光霽眨巴幾下眼睛,眼珠子轉了一圈。
他先是看向老者,然後又扭頭看看那一群土著,看著他們黝黑髮亮的肌膚,再聯想到某個諧音梗,幡然醒悟:“你說的該不會是——”
越關山重重點頭:“沒錯!”
秦光霽:“……”
誰能想到,這群連翻譯器都罷工了的小語種土著,居然知道“那個”,還明白這是對他們的侮辱性稱呼……
秦光霽的嘴角抽搐,看看已經哭成一片的土著,看看滿臉悲憤的老者,再想想他們方才的雷霆手段,實在是哭笑不得。
只得先彎下腰,給老者鞠躬道歉。
諧音害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