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聲哼唱起歌謠來。
“泥娃娃,泥娃娃,一個泥娃娃”
“也有那睫毛,也有那眼睛,眼睛不會眨”
“泥娃娃,泥娃娃,一個泥娃娃”
“也有那鼻子,也有那嘴巴,嘴巴不說話”
“他是個假娃娃,不是個真娃娃”
“他沒有親愛的爸爸,也沒有媽媽……”
他伸出手,大膽地觸碰屍體。指尖先是落在他緊閉的眼睛上,隨後緩緩下滑,擦過僵硬的嘴唇。動作輕柔,彷彿手下的並非一具死亡已久的屍體,而是一尊價格不菲的精美瓷器。
當秦光霽抽回手時,他的手指上已然沾滿了漆黑的煤灰,而那具屍體的臉上,卻沒有留下半點劃痕。
秦光霽抬手,緩緩將手指湊近鼻尖。
沒有半點屍體該有的氣味,只有濃厚的泥土腥氣。
“原來在這兒啊。”秦光霽輕笑。
唰!
昏暗的室內,一道寒芒倏然掠過,像一道亮白閃電驟然落下。
下一秒,鋒利的刀尖猛地扎進屍體僵硬的脖頸,削鐵如泥的匕首毫不停頓,一路向下,竟是徑直將屍體的脖子紮了個對穿。
秦光霽面部肌肉抖動一下,手上再次使力,將小刀橫向往外一劃——
伴著重物落地的聲音,秦光霽連連後退,深呼吸兩口,再度站定。
他鬆開手,道具小刀重新回到系統揹包,只留下被刀鋒波及的半塊棺材板殘骸彰顯方才那瞬間的破壞。
“你……在做什麼?”王學名的聲音裡已然充滿了恐懼,看秦光霽的眼神好像在看外星人。
秦光霽沒有理睬他,而是走上前去,彎下腰,將落在地上的圓形物體穩穩捧在手心。
秦光霽掂量了幾下,皮球大小的東西在他的手裡翻滾幾圈,不小的重量將他手臂的肌肉線條都給壓了出來。
“怎麼,”秦光霽揶揄道,“你們都敢殺人,現在卻連這都不敢碰嗎?”
“接著。”秦光霽隨意地看了幾眼,隨後便像是真的在打籃球一樣,將那東西高高地拋向身後兩個玩家的方向。
圓形物體短暫懸停在空中,投下一片不詳的陰影,原本站在下邊的兩人面色大變,慌忙拔腿遠離,用驚恐而不解的目光看向秦光霽,就差破口大罵他是個瘋子了。
東西被高高拋起,再迅速下墜,最終,它被一雙白皙的手接住。
溫星火用抱嬰兒一樣的手法把那東西摟在自己的臂彎裡,另一手則調整了下角度,好讓那張符合青年礦工刻板印象的黑臉直衝著自己。
那東西正是——其中一具屍體的腦袋。
溫星火就這樣抱著一顆頭,仔仔細細地觀察著,還學著秦光霽的樣子湊近嗅聞,過了一會兒,他的嘴角也露出了和秦光霽相似的瞭然淺笑。
他倏然鬆懈手臂肌肉,那顆頗具重量的腦袋一下子落在地上,發出“砰”的一聲,卻沒有被砸出任何和□□類似的東西,而是在平坦而蒙塵的水泥地面上揚起一片沙塵,咕嚕嚕滾了幾下,最後停在了另兩個玩家的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