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嘆了一口氣:“自然條件越惡劣的地方,就越容易滋生惡意。”
她看著溫星河明澈純淨的眼眸,純黑的瞳孔裡似有憂愁:“因為在這樣的地方,哪怕只是活下來,也已經用盡了他們所有的氣力,所謂的道德,所謂的規則,都不過是那些高高在上的、衣食無憂的人們所編造的笑話而已。”
“可是,”溫星河明白越關山的意思,但長久以來生活在高道德環境之下的她還是忍不住反駁,“難道那樣就是對的嗎?”
“當然不,”越關山的笑放大了些,其中夾雜著的苦澀也愈發明顯,“可是星河,習慣是個很可怕的東西。”
“當某件事情變得習以為常之後,被群體思維裹挾的理性思考便毫無意義,甚至,會給自身招致禍端。”
“就像現在,”越關山轉身,指向孩童聲音傳來的方向,“你有沒有注意到——那些孩子裡,絕大多數都是男孩?”
溫星河先是愣了一下,隨後眼珠子轉了一圈,腦海中仔細回憶方才見到的那些孩子。過了兩秒,她忽地驚跳起來,眼中全然匯聚出明曉:“這個村莊裡的男女比例太不對勁了!”
她語速加快:“我們之前見到了快二十個小孩,但其中只有兩三個女孩子,這怎麼可能呢!”
無需越關山再解釋,曾經看過的那些社會新聞就足以讓溫星河在腦中拼湊出大半真相:“這個村莊的主業是開採煤礦,這種依靠勞動力的產業中,男性的地位會非常高。所以,這裡的女人才會不許下礦,也不許進祠堂,在這些明晃晃的歧視下,嚴重的重男輕女肯定會導致村莊的男女比例失調。”
“啊呵呵,”蒼老的聲音忽然出現,伴著篤篤篤的拄拐聲,“孩子,你說得很對。”
“誰?”溫星河一下子警覺,本能地伸出手臂將越關山護在身後,雙眼警惕地環顧四周。
柺杖抵在地面上的聲音仍舊不緊不慢,像是年邁的和尚跪在蒲團上敲打木魚。
良久,一個灰撲撲的老婆婆出現在矮牆背後。她頭髮全白,兩條雜亂的辮子七扭八歪地掛在肩頭,頭髮上還沾著不少塵土。她的衣服倒還算乾淨,只是樣式十分古怪,就好像是把許多條舊布隨意地縫合在一起,變成勉強能穿的樣子,鬆鬆垮垮地壘在身上。
如果是在遊戲之外,溫星河會覺得這大概是個偶爾能在街邊見到的、靠拾荒為生的尋常老人。但在遊戲裡,越古怪的人就越可能成為重點npc。
而且……溫星河看著老人佈滿皺紋的面龐,渾濁的眼睛給人以詭異的熟悉。
“關山,”溫星河悄悄扯了扯越關山的衣袖,低聲問道,“你覺不覺得她有點像……”
“那個礦工老頭。”越關山點頭,神色變得愈加嚴肅起來——從先前的經驗來看,長著這張臉的多半不會是普通角色。
見兩人正在竊竊私語,老婆婆倒也不打斷她們,只是用手裡那根看不出材質的硬質柺杖輕輕杵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