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經也是這般淡漠疏離的眼神,毫無溫度只將舉止劃在禮儀之內。
小時候的初梨,每天都打扮得像個小公主,有一次穿白色的蓬蓬裙,漂亮精緻得像童話裡的娃娃新娘,大人心血來潮打趣要她當傅家的小媳婦。
她記得很清楚。
不知誰打諢說讓她嫁給傅祈深。
她看了眼清瘦的陌生少年,嚇得哭著跑到傅子越跟前:“我不要嫁給他,我要嫁給子越哥哥。”
她真的嚇得不輕,所以對這一幕印象格外深刻,就連餘光帶過的清瘦少年沉冷的眼神都如此清晰,仿若寒冬深夜下的冰面,平靜之下藏著絕對的幽暗駭浪。
傅祈深那年不過十幾歲,被她無情拋下擇他人後的恥辱,旁觀親朋好友們彰明較著的嘲笑,竟淡然收斂,無動於衷,有著諸多長輩都不曾有的隱忍。
童言無忌,她說的都是真心話,她不想嫁給除了傅子越以外的任何人,在初梨的認知裡,傅子越是曾經救她離開小黑屋,陪她度過童年時光的好哥哥,而傅祈深,他在傅家存在感那般低下,和她毫無交集。
事情過去那麼久,當時他不曾有過怨言,不知現在是否記得那些事。
要是記得她曾經說過的話,和現在傅子越的出軌背叛對比,他肯定會嘲弄她不知好歹。
更捉弄人的,初家重新選擇聯姻的人,就是傅祈深。
“梨梨。”餘瑤憂心忡忡,“他們好像在看我們,你認識他們嗎?”
初梨點頭,又搖頭。
“他們是你什麼人?到底想幹嘛?”餘瑤揣測,“跟蹤我們這麼久,像是想要和你說話。”
初梨預設贊同。
“想和你說話也不能跟蹤我們吧。”餘瑤憤憤,“他們太沒禮貌了。”
平時看初大小姐趾高氣昂作威作福,現在可能開了太久的車累著了,以及對面的壓迫感太足,竟聲字不吭。
素來接她狐假虎威的餘瑤很有知恩圖報的心思,看對方外來車輛,她們又在蘇家公館,環手抱胸,一鼓作氣向前兩步,吆喝:“喂,你們兩個是誰啊。”
公館前後皆是街道巷路,車笛聲稀落,餘瑤音量洪亮,聲線闊弘,“從中山到宏興路,你們全程跟蹤我們走了十幾裡,說吧,到底想幹嘛。”
那邊湯武一臉疑惑,不知如何解釋,轉頭看向傅祈深,他在接一通電話,挺拔削瘦的身形似松柏佇立,黑色襯衫的硬朗袖口捲上三分,露出的一截手腕,肌理線條感明晰,微弱的夜燈下,隱隱可見冷白色面板下的血管青筋。
額髮微垂,漆黑狹長的雙眸情緒不辨,似乎無視眼前這兩位小姐的傲然態度。
湯武只得自己乾巴巴回應,“初大小姐,你們是不是對我們有點誤會。”
初梨狐疑:“你是誰,我不認識你。”
她真不認識這人。
她記得一個傅祈深算不錯了,真不認識他身邊的朋友或者跟班。
“你不認識我——很正常。”湯武笑解釋,但他身邊這位,她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