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晨夕悵然。
或許在小黎和修晏心目中,彼此的確是最重要的人。他們曾經是惺惺相惜的死對頭,現在都是重生者。他們才是彼此的同類,是證明自己過去和現在的唯一證據。
季晨夕語氣冷淡、公事公辦的打完電話,然後深深舒了一口氣。
他又揉了揉眼睛,淚水不知道怎麼又流了出來。
季晨夕已經很少哭,哭也是窩在被窩裡,不敢給季黎和柏修晏看到。
今天他哭得次數,就和季黎重生前傷春悲秋時差不多了。
光是和尹清澤平靜的對話,他都似乎要用盡渾身力氣。
完全的釋然,真的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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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的酒店裡。
尹清澤站在陽臺上吹了一會兒冷風。待臉被吹僵之後,他才回屋暖身體。
現在他的身體不是自己的。他要保重好身體。
十八年的青梅竹馬,季晨夕一點語氣上的波動,尹清澤就能猜出對方的心情。
季晨夕極力掩飾著自己聲音的顫抖,但尹清澤知道,只是和自己說話,季晨夕就很痛苦。
那一刻,尹清澤有從高樓上跳下去的衝動。
如果不是他還帶著孩子,他還背負著創業夥伴和曙光科技那麼多人的希望,他真的會跳下去。
讓深愛的人那麼痛苦,或許我的死亡能彌補一點?
尹清澤明知道季晨夕不會認為這是彌補,甚至會更痛苦,但他抑制不住自己這樣想。
他回到房間,倒了一杯溫水,服下了每日的抗抑鬱藥物後,這種消極的思想才好轉,只是情緒仍舊懨懨的,提不起勁。
他又偷偷走進小臥室。
兩個孩子終於換了一種睡姿。毛毛蟲季黎變成了仰躺著斜著睡,毛毛蟲尾端搭在了柏修晏身上;柏修晏從規規矩矩的仰躺睡變成了蜷縮著的側躺,腦袋和季黎湊在了一起。
尹清澤木然的心情升起了一絲喜悅。
他再次小心翼翼摸了摸兩個孩子溫軟的小臉,然後把睡相極其不老實的季黎從歪斜恢復成豎直。
「晚安,寶寶們。」尹清澤小聲道,偷偷拍了一張季黎和柏修晏的睡顏,離開了臥室。
晚上睡覺時,尹清澤為了第二天能按時起來,沒吃安眠藥。
他本來想著,凌晨三點就要起床,睡不著也沒關係,躺在床上閉目養神,思考一些工作上的事,一會兒時間就過去了。
沒想到,尹清澤閉上眼,腦海里出現的是季黎和柏修晏睡著時的模樣,居然沒吃安眠藥就睡著了。
雖然睡得不安穩,晚上都是夢,只是淺眠,但這是尹清澤自得知真相後,第一次不靠安眠藥入睡。
鬧鈴響起的時候,尹清澤甚至有點想賴床。
當他意識到今天要帶兩個孩子看升旗儀式的時候,才堅強的爬起來,去洗澡醒神。
洗完澡後,孩子們那邊的鬧鈴也響起來了。
尹清澤見識到了柏修晏沒睡夠時的起床氣有多可怕。
季黎把柏修晏晃醒後,柏修晏居然一口咬在了季黎的胳膊上。
兩人在床上拳腳交接,扭打成一團,被子和枕頭都遭了殃。
尹清澤手足無措。
呃,現在他該去勸架嗎?但是晨夕說不要加入小黎叫修晏起床的戰局,否則修晏的起床氣會持續很久。
「放心,小黎會讓修晏的低血壓變成高血壓。」
見季黎一邊和柏修晏互毆,一邊說一些諷刺的話,尹清澤明悟了。
晨夕所說的把低血壓變成高血壓,該不會是說小黎會把修晏從低血壓氣成高血壓吧?不至於吧?
在尹清澤愣神的過程中,柏修晏成功的被季